安東看著定村長,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這是聽到了什么虎狼之詞?
鬧了這么一場,定水村的人竟然以為,他是冒充的官差?
難不成他們以為如今這個世道,居然會有人膽敢冒充衙差辦案抓人?
誰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一個個都嫌自己的命太長了?認為這世上有人連官差都敢假冒!
果然,定水村的這群家伙,上至村長下至村民,全都是膽大包天的玩意兒。
連這樣的事情都想得出來!
他們難道不知道,在連蒼王朝,但凡有人敢冒充官府中人,一旦被抓到便要誅三族嗎?
只是反過來想想,安東便又理解了。
他們若不是膽大包天,也不至于養出定三牛這種,敢找人索要二百兩白銀的惡徒。
“你們這群刁民!好大的狗膽!”
安東眸光森冷,看向朝著他越圍越攏的村民們,緊緊地握住拳頭。
“你們都是怎么想的,竟然以為我是假冒的?”
“難不成衙門下發的腰牌,也有人敢撿來胡亂冒用?”
“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看向幾個圍攏過來的村民,氣得幾乎七竅生煙。
“誰知道你是不是余家村那位顧娘子派來的漢子?不知道從哪里撿了個腰牌,這才敢冒充衙差。”
定修能冷哼了一聲,一口咬死了安東冒充官差的身份。
只要他們打死了不認那塊腰牌,這位差爺便拿他們全村人沒有辦法。
等他們救下三牛,再把唐氏沉了塘,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后。
哪怕把這位差爺得罪了,大家也能來一個不知者不罪,將一切罪過搪塞過去。
只要三牛不被帶走,他們總有辦法把人送得遠遠的,哪怕送進山里去也好過交給衙門。
定村長冷眼看著安東,心里繞了百八十圈,總算想好了對策。
這也多虧了定大膽這個憨貨,傻乎乎的像個二愣子一樣,居然舉起木棍就往差爺的背上打去。
要是沒有他鬧的這一出,大家縱然心底有些想法,可誰敢率先對差爺動手啊?
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既然錯事已經做下,打了差爺這一悶棍是打,再多來幾個人一起上,把差爺一舉拿下多打幾棍子,想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村民們都抱有一種法不責眾的莫名心態。
總想著一個小鎮子上突然過來的衙差,能有多大的本事和能量?
雖說平日里,他們對衙門的人敬畏有加,絕對不敢跟官府的人對著干。
可眼下......誰讓他穿的是常服,又沒有佩刀呢?
定村長心里一合計,對圍在安東身邊的幾個漢子使了個眼色。
安東眼神冷峻地掃視四周,見定家村的好幾個漢子,已經將他團團圍住,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仇恨和憤怒。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戰事似乎一觸即發。
“你們這是想要造反?”
他微瞇了下眼睛,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屑。
“造反?這位小哥說的是哪里話?”
“大家都只是些普通的莊稼漢,想法也十分簡單,只想把自家兄弟救出來,再把唐氏依村規處置了。”
定村長冷冷地笑了笑,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
他背著手看向被圍在中間的安東,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莫名暢快。
安東眉頭一皺,深吸了一口氣,暗自警惕起來。
看來他這一趟定水村之行,怕是不能善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