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大夫一臉錯愕。
感動,在心中緩緩升起,眼眶也一下子紅了起來。
這段時間,自己被他們吆喝來吆喝去的。
這些人不但不感激,但凡自己說的不是他們愛聽的,或者自己說沒藥給他們用,他們就會對自己大呼小叫,甚至遷怒自己。
徐少夫人說的沒有錯,自己不欠他們的。
之所以沒拒絕,不過是醫者仁心罷了。
說不心寒,都是假的。
韓云峰臉被憋得通紅。
好半響,他才憋出一句話:
“我又沒打他,我只是情緒過于激動,伸手推了下他而已。
是他自己沒站穩摔倒的,跟我有什么關系?”
“嗯,我剛才也是情緒激動,輕輕推了下你。誰知道你這么弱,自己飛了出去,跟我有什么關系。”林沫回了一句。
她的話,成功惹笑了周圍的人。
她后面的徐無晏不厚道地笑了,她夫人要嗆人時,真能把人給嗆死。
林沫懶得理他,看向木大夫:
“木大夫,你沒事的話,我想跟你單獨說幾句話。”
木大夫點頭,剛想抬腳跟林沫離開。
一旁的韓云峰卻不干了。
他顧不得生氣,連忙攔住木大夫:
“木大夫,你不能走。
你走了,我兒子我爹他們怎么辦?你得想想辦法治好他們啊。”
木大夫皺眉,眼神中帶了一絲嘲諷:
“我可以給你寫藥方,但藥得你們自己想辦法抓,我沒藥。”
“你怎么會沒藥?”韓云峰尖叫:
“你昨日不是拿藥煎給他們喝了嗎?怎么到我家就沒了?
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韓家?”
“不可理喻!”木大夫怒:
“我就幾副藥,昨日已經煎了分給眾人喝了。
不說藥還有沒有,就從效果上來看,那藥方根本沒效果。
所以就算我還有,給你也是沒用,更何況我沒有。”
“那你去采啊,你不是大夫嗎,你會采藥……”
砰!
話沒說完的韓云峰,直接被徐無晏送了一個過肩摔。
“清醒了嗎?”
躺在地上疼的臉扭曲的韓云峰,一臉的猙獰地瞪著徐無晏:
“徐無晏,你還是人嗎?
生病的人是你的至親,你的外祖,你的表弟。”
徐無晏冷笑,“要點臉,別把別人說的話都當放屁,我跟你們韓家沒關系。
還有,你有什么資格要求木大夫親自去給你們采藥?”
“他是大夫,醫者仁心!”
“所以,就要被你要挾?”徐無晏打斷他,一臉的諷刺:
“你還是他們的兒子、他們的爹呢,你怎么不去給他們買藥請大夫?外面是暴風雪而已,不是下刀子石頭。”
韓云峰語塞,惱羞成怒:
“這,這不一樣!”
“沒什么不一樣。”徐無晏一臉冰冷,雙眼掃向四周,帶著警告:
“你們以后再為難木大夫,別怪我不客氣。
你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有什么資格要求別人去做?
有種,就自己冒著這暴風雪去請大夫,求藥,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不然,少在這對別人道德綁架。”
說完,帶著木大夫和林沫朝一旁沒人的角落走去。
木大夫一臉感激:
“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說著,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現在他都不敢給人看病,看病看出仇來了。
他拿不出藥,這些人就對他道德綁架,讓他不勝其煩。
林沫搖頭,“木大夫,你不欠他們,該硬氣該拒絕你就拒絕。
不然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得寸進尺。”
自流放開始,為了活著,所有人基本都撕下了自己虛偽的那一面,為達目的,不惜一切。
木大夫苦笑搖頭,他這個人向來不愛人爭辯、動手,怕是改不了。
以后,他還是少幫忙。
搖頭,他一臉嚴肅地看向林沫:
“徐少夫人,咱們不說這些糟心事了,說正事吧。
你來,是不是想問我病情的事情。”
見她點頭,木大夫變得更嚴肅了幾分:
“他們的脈搏,跟昨日的有很大的不同,變得復雜了。
但我很肯定一點,你說對了,的確會傳染,而且傳染的速度很快。就一晚上下來,就多了幾十個人生病,怕真的是時疫。”
說到這,他遲疑了下,才繼續說道:
“我想找下解差,跟他們說下,把生病的和沒生病的隔開,防止所有人中招。”
“沒用的。”林沫搖頭。
她看了一眼山洞,“就這山洞,就這點地方,你覺得隔開有用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