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你別哭了!”
賈杰嘆了一口氣搖頭,“你現在哭也沒有用,人死為大。
我去找人過來幫你收拾下,等棺材送到了,就抬到山上埋了吧。”
“不用了。”
張氏抬起頭來,她伸手抹了一把臉頰的淚:
“家里沒錢,請不起人,也買不起棺材。
我明日用家里的破草席把他給卷了,把他背到山上去埋了便是。”
說這話時,張氏的眼里帶著一股怒氣。
賈大山生前禍害他們母子幾個,死后還給他們留下這么一個爛攤子。
張氏現在是恨不得把他扔到萬人坑,管他葬不葬的。
但想到對方是自己孩子的親生父親,她又只能硬生生地忍下這種沖動,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怨自己。
給他一張草席,讓他入土為安,是她能所做到的最極限。
賈杰搖頭,直接皺起了眉頭,“是不是太寒酸了,一副棺材……”
“一副薄皮棺材就要半兩銀子,家里別說半兩銀子了,就連十文錢也拿不出來。”張氏打斷他的話:
“像他這樣的人,草席裹身,我算對得起他了。”
說完,她拖著虛軟的身體站了起來。
村里的人,沒錢買棺材的,誰不是用草席一裹,往山上一拖?
賈杰嘆了口氣,“你是他媳婦,他的身后事你說了算。”
他見張氏平靜了一些,這才開口說道:
“那徐家的人來,你都說了什么?
我可跟你說徐家的人不好惹,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趕緊跟他們說,知道沒有?”
說這些話時,賈杰眼底閃過一抹陰沉。
“我能知道什么?”張氏自嘲:
“他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個人。他死了,我們大家都解脫了。”
說到這時,張氏的聲音里帶著一抹濃烈的厭惡。
誰家會利用自己的孩子做壞事?
只有賈大山這種無恥之人才做得出來,他死了活該,自己和孩子也解脫了。
賈杰眼底閃過一抹暗光,搖頭:
“人死如燈滅,他都死了,一切都過去了。
張氏,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后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就來找我。
我好歹也是這些孩子的叔公,能幫我一定幫。”
“沒想賈村長這么熱情,不會是心虛什么吧。”
林沫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很快她帶著人再次走進了賈大山家。
賈杰看到林沫時眼里閃過一抹不自然,不過他很快就變得鎮定起來。
“我心虛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虛的?
這些年我對賈大山這個侄子,也是多有照顧。
要不是我的幫忙,他起得了這房子?
能把這幾個孩子養得這么大?”
張氏聞言,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但她卻沒有說什么。
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可以,沒必要解釋給別人知道。
這房子跟他們賈家叔侄沒半毛錢關系,但這叔侄都愛吹噓,張氏也懶得反駁。
“是嗎?”林沫冷笑:
“所以你幫他這么多,就是為了在今天把他給殺了。”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