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晨是一個十分有天賦的畫家,他的每一幅作品都讓楚暮暮覺得十分靈動,似乎每一幅畫都講述了一個關于陸子晨的故事,也讓楚暮暮看到了陸子晨的內心世界——即使遭遇過黑暗,卻依舊向往著光明。
只是他又似乎是從未真正見過光明,因此便靠著自己的想象描繪出了自己期待的光明。
而楚暮暮撇開想要讓陸子晨為她所用的想法,她也只是想,讓這個小可憐能看到真正的光明是什么樣的。
楚暮暮站在了那副名叫《天空》的作品面前,靜靜地看了好久,在察覺到陸子晨在慢慢靠近之后,她便默默地留下了淚水。
她的眼睛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神情受傷,但是整張臉卻如出水芙蓉般清麗,她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若不是靠的近了,根本不會注意到她竟然在哭。
很顯然,無聲流淚的她吸引了陸子晨的注意力,他走到了楚暮暮的身邊,看著這個獨自賞畫的坐在輪椅上的女孩,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悲傷之下,明明是一個那樣青春活力和帶著朝氣的女孩,但陸子晨卻能感知到她的悲傷。
他有些疑惑,他面前的這幅畫是他想象中的天空,畫中有著藍天,白云和陽光,畫面極有層次感,美得仿佛是人間仙境。
這明明是一副會讓人感受到美好和積極的作品才對,為什么,這個女孩會哭呢?
陸子晨朝楚暮暮遞出了一張手巾,聲音很輕很慢,“為什么哭?”
楚暮暮轉頭看到了身旁的陸子晨,他和她想象中一樣,長相十分清秀,一雙眼睛十分澄澈,大而明亮,不染任何污濁。
一頭短發簡單而又整潔,皮膚白皙,脖頸楚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小狗狗。
楚暮暮接過了陸子晨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眼淚,聲音有些悶悶的,“我就是覺得,這副畫雖然看起來很美,但似乎,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擁有的。就像每個人都有一些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看到,卻不能得到的東西。”
那副天空,是現實中都難得一見的美景,但是正如天空它原本的特性一樣,只能遠遠看到,卻怎么樣都無法觸摸到。
楚暮暮覺得,陸子晨想要傳達的也是這樣一種情緒——雖然很美,但是卻無法真正的擁有。
而他無法擁有的東西,那就太多了,每個人,都有很多這種只能遠遠看到,但是卻無法觸摸到的東西。
也許只有靠著自己的想象,才能感受得到把這樣一種東西抱在懷中是怎樣一種感覺。
陸子晨聲音依舊慢慢的,他繼續朝楚暮暮問道:“這副畫,讓你想到了無法得到的東西嗎?”
楚暮暮的聲音也輕輕的,像是一片羽毛刮過了陸子晨的心,“我的家人并不是我真正的家人,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改變,我和他們沒有血緣關系的事實。”
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一個能讓她放松下來去傾訴的人,楚暮暮苦笑道:“也許在別人眼中,我很幸運,我擁有了一切,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些似乎都是我偷來的,實際上并不屬于我。表面上看起來越是美好,越讓我覺得不那么真實,似乎隨時都有從云端跌落的可能性。”
這些話雖然是為了打動陸子晨,但是卻是楚暮暮內心真實的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