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一喜,當即又扳開兩片,抓著鋁扣上邊的龍骨爬上去。
衛生間頂部有透縫而入的光線,所以隱隱能看清里面的結構,雖然下邊的廳和房間分隔開來,但上面卻是一個整體空間。
李思文沿著龍骨慢慢爬過去,很小心,動作大了就會有響聲,而且上面還有很多蜘蛛網似的暗線。
爬到廳的上方,李思文隱隱聽到下邊有說話聲,當即停下來仔細傾聽,聽到“李思文”“巡查”“名單”幾個詞,猶豫了一下,忍不住想聽得更清楚些,他努力鎮定下來,平緩地呼吸了幾下之后,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把扣板扒開了點兒小縫。
燈光透進來,李思文瞧得清楚,下邊的沙發上坐著的三個人,正是朱明宣和兩個下屬,三個人一邊打牌一邊聊天,中間的玻璃茶幾上擺了幾罐開了口的啤酒。
“一對a。”朱明宣扔了兩張撲克牌到茶幾上,然后說:“李勇,小黃,我們這兩天可不能松懈,得把李思文死死地按在這兒,明天北川市市委書記徐建國會來我們獅子縣視察工作,上頭可是交代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任何紕漏,這小子就是個‘定時炸彈’,可別讓他在這個時候爆了。”
“李思文算哪棵蔥,現在都什么年代了,還搞清廉那一套?活該他倒霉!”
“可別小瞧了他,咱們上頭對李思文十分重視,說他有能力,就是腦袋一根筋,原本想拉他過來,咱們圈子缺他這樣有真本事的人,奈何李思文不識抬舉……”
朱明宣一邊出牌一邊說。
剛剛說話的李勇又問:“朱科,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我們不能給李思文加點‘料’,讓他吐點‘證據’出來?”
朱明宣搖頭道:“嘿嘿,你們兩個也不想一下,李思文是干什么的,再說了,這家伙可是個真正的廉吏,清白得很,我們跟他玩那一套有用嗎?上頭交代過了,將他困在這里就行了,至于證據,岳飛那么硬骨頭的人不也被‘安’上了‘莫須有’這個罪名嗎?”
李勇和小黃“哈哈”地笑了起來。
“四個二,一對王,九個炸,給錢給錢,一人五十!”朱明宣得意地把手里的幾張撲克牌亮出去,勾著手指叫李勇和小黃給錢。
小黃懊惱地摸著頭說:“哎喲,我出錯了……我該這么出……”
朱明宣笑道:“你要出對了,我怎么贏錢?嘿嘿,都說了斗地主是腦力活兒,你們兩個家伙要贏得了我,這個科長的位置哪還輪得到我,哈哈,給錢給錢!”
李勇和小黃一邊嘀咕一邊給錢。
小黃給了五十塊錢后又瞄了瞄里間的門,說:“朱科,李思文之前在里邊鬧騰得兇,現在忽然安靜了,是不是在搞什么小動作?”
朱明宣似笑非笑地說:“小黃,才說你這腦子,唉,你也不想一想,這是地下室,李思文要出去,我們這兒是他的必經之地,無論如何他都逃不出去,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
小黃尷尬地笑了笑,訕訕地回答:“也是哦,我這腦子,嘿嘿,難怪我做不了科長。朱科,等我做得了科長的時候,只怕你已經是反貪局一把手了……”
“哈哈……”朱明宣得意地笑了起來,明知小黃是拍馬屁,但著實受用,雙手利索地洗了撲克,然后發牌,正發著牌,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朱明宣騰出一只手把手機拿出來,瞄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當即伸指在唇上“噓”了一聲,示意安靜,然后才站起來走到角落接聽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