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在于清風這兒倒也不拘謹,雖然跟于清風沒直接接觸過,但嚴格說起來,他也算是于清風力捧起來的。
于清風的電話講了七八分鐘,李思文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
電話終于講完了,于清風把電話一放,起身來到李思文對面坐下,笑問道:“小李,上班幾天感覺怎么樣?”
李思文認認真真地回答道:“于書記,上班這兩天,我感覺到問題比較多,我覺得重中之重的問題就是機關工作人員作風懶散,混日子的情況比較嚴重,工作態度不端正怎么能做得好工作?”
“說得好!”
于清風點了點頭,“我以前也發現這個問題了,整風糾紀特別抓了幾次,但效果不明顯,抓的時候好了一點兒,松的時候又恢復了原狀,就跟癩蛤蟆一樣,你拿棍子戳一下就動一下,你不戳就不動,明顯是工作態度不端正,而且不是一個部門,整個縣絕大多數機關部門都有這個毛病。你準備怎么做?”
李思文沉吟了一下才回答:“于書記,紀委和監察部門的巡視抽檢都是治標不治本,靠監察那只是不敢懶和不敢腐,我們要從制度上出發,做到不能懶、不能腐,然后到不想懶、不想腐,只有從心里端正態度才行,當然……”
說到這兒,李思文又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問題要想一下子解決也不現實,我們得一步一步推進,我眼下倒是有一個殺雞儆猴的機會……”
“篤篤篤……”
辦公室門上又響起幾下敲門聲,一陣爽朗的笑聲隨著推門聲傳了進來。
“于書記,我有個問題要跟你匯報一下……”沒等于清風說話,那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李思文抬頭一看,赫然是政法委書記陳正治。
于清風笑道:“老陳,你有什么問題?來,坐坐坐,思文,這位是我們縣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陳正治。老陳,來,你們認識一下。”
陳正治邊搖頭邊笑道:“我們在思文的履新會上就認識了,那時您正好在北川開會,不知道。思文可是年輕有為,青年俊才啊,先不說別的,就憑你這年齡長相就甩我們這些糟老頭十條街了!”
“陳書記這是要捧殺我啊!”李思文看著陳正治爽朗的笑容,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這個人厲害著呢,表面對他贊賞有加,其實是在譏諷他年輕沒經驗,所以甩他們十條街的只有長相和年齡。
陳正治雖然一直在笑,但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李思文,看得出來,這個政法委書記今天很不高興,不同于前兩天和縣長謝學會一起時的樣子。這人也是官場老油子了,李思文心里閃過這個念頭,他從來沒輕視過陳正治。
陳正治收了笑容,嚴肅地說:“小李,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李思文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里卻在琢磨陳正治的真正意圖。
于清風詫道:“你跟他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