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袁麗萍不禁惱了:“我的要求都還沒提就掛了電話,真是過河拆橋!”
確定盧科長的確是酒神窖酒廠采購處科長后,李思文很快冷靜下來,又撥了另一個電話。
“呵呵,頭兒……對了,現在應該叫你李主任了,李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啊?不會是想回來爭所長的位置吧?”
這個電話是打給他以前鷹嘴鎮派出所的老下屬,目前已經被提拔為副所長的李治。
“李治,你少跟我扯,正經點兒,我有事找你幫忙。”李思文不給他好臉色,否則李治就會順桿爬上來,嬉皮笑臉的一扯就沒完沒了。
李治聽李思文語氣嚴肅,也不再開玩笑,認認真真地道:“是,頭兒,你吩咐吧,是什么事?”
李思文把聲音放低,說道:“李治,你聽好了,我要你幫我做的事情是這樣的……”
七月的天氣還比較熱,縣城去往朱壩鎮的國道上,一輛中巴車冒著黑煙吃力地爬著坡。
李思文和李治通完電話之后,就坐上了這輛車,他是十二點多出發的,從縣城汽車站發車,所以有座位。這種中巴車核定座位只有二十二個,但此時坐的和站的加一起起碼有四十個人,把整個中巴擠得滿滿當當。
車里沒空調,車子跑起來還好一些,但一路都有上下的乘客,只要一停下來,里面的人就跟被丟進蒸籠里一樣。
李思文襯衣都濕透了,不過他沒在乎,這點熱和他當兵時訓練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去朱壩鎮是因為從袁麗萍那兒得到消息,酒神窖酒廠釀酒的原料都是從糧產大縣周平縣那邊采購的精糧,余下則是從獅子縣的糧產大鎮朱壩鎮補充。朱壩鎮只起到補充作用,每年只有很少的采購量,主要還是從周平縣采購。
李思文去朱壩鎮是想探一探酒神窖酒廠在朱壩鎮的糧站,看看那兒的量。
在路上,李思文也想明白了。他即將上任酒神窖酒廠的紀委書記,有必要提前摸一下酒神窖酒廠的底。真要是等兩天后赴任了再查,阻力必然甚于現在十倍。酒神窖酒廠的問題要是說查就能查出來,于清風也不至于等到現在才讓他動手。
李思文心里清楚,酒神窖酒廠的水很深,要想查酒神窖酒廠的問題,最好就是從底下查,從源頭查。但最難的也是從廠子里查,因為廠子是大本營,被經營得如同鐵板一塊。
酒廠的蛀蟲就算把廠子里弄得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那也沒有辦法面面俱到,尤其是在源頭,糧站面對的是上萬家農戶,這上萬家農戶他們就沒辦法全部買通。
朱壩鎮離獅子縣城有六十多公里,走走停停的中巴車硬是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到。李思文下車后抖了抖衣服,襯衫濕透了,外面太陽很熱,不過再熱也比在中巴車里好。
鎮上沒有所謂的汽車站,鎮民們默認車站就在鎮西口的路邊,李思文下車后到街邊的店里買了瓶冰凍的礦泉水,擰開蓋一口氣喝了個干凈。
“大哥,問一下,縣城酒神窖酒廠在朱壩的糧食收購站在哪兒?”李思文解了渴,就近找了一個開摩托車載客的司機問道。
摩托車司機瞄了瞄李思文,似乎是在打量他會不會坐車,隨后說道:“十塊錢,我開車送你過去。”
李思文笑著問他:“師傅,在哪邊啊?有多遠?”
摩托車司機眼光閃爍,嘿嘿笑著回答:“在東面,不近啊,好幾公里呢,走路要三四十分鐘,十塊錢不多。”
李思文搖頭道:“謝謝,我就是隨便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