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周平縣糧站的副主任,大半輩子都在周平的糧食圈子里打滾,李思文問的事他很清楚,笑著就回答了。
“你說酒神窖酒廠啊?呵呵,就是獅子縣的那個酒廠吧,我知道,前些年旺的時候跟我們周平糧站還有合作,把我們周平一半的優質玉米都收購了。不過二零零七年之后,他們的業務量就開始下滑了,一年比一年量少,二零一零年就從周平縣撤銷了收購點,當年他們收購糧食的負責人還送了我好幾瓶酒神窖,比較醇。那時候酒神窖在我們省還算小有名氣,本地餐廳都進這種酒,現在不行了,超市里幾乎見不到酒神窖了……”
從七星坪糧食交易廣場離開后,李思文又去了周平縣的幾間超市,規模大的小的都去了,主要看酒類產品。
大超市里沒有酒神窖,小超市和批發酒商那兒倒是有,是比較低端的,透明塑料包裝,有五斤和十斤兩種,批發價是每斤四塊五左右。
李思文對釀酒的程序和方法并不懂,但他也聽說過,大概要三斤左右原糧才能釀出一斤酒,次品玉米一塊一斤,三斤就要三塊錢,成品酒批發價是四塊五,酒廠人工、利稅等開支估計不會低于一塊錢,就算是一塊錢好了,加上原糧采購的三塊本金,就占了四塊錢,一斤酒不到五毛的利潤。
難怪酒神窖酒廠越經營越倒退!
逛了半天糧酒批發店,李思文對酒類行情有了些許了解,一看表,發現已經下午五點了。
李思文吃了一驚,今天最好趕回獅子縣,明天整理一下,后天就要去酒廠報道了。
不過當他趕到車站后,卻發現已經沒有到獅子縣的車了。一問才明白,由于到獅子縣的人少,所以每天只有兩到三班公交車,最末一班車是下午三點半發車,現在都已經過了五點,哪還有車?
沒辦法,他只好又回到便民賓館住宿,辦好手續,李思文回到房間,在那窄窄的衛生間里洗了個澡,點蚊香泡泡面,吃完面倒頭就睡,跑了一天,加上胳膊上還有傷,李思文快要撐不住了。
晚上很熱,開了窗戶也不管用,又沒有風扇,睡到半夜,李思文受不住熱又去洗了個冷水澡,冷熱交集之下,竟然著了涼。
第二天,李思文知道天亮了,但眼睛就是睜不開,也不愿睜開,覺得身上熱得不得了,酸軟無力,也就昏昏沉沉地躺著。
不知道什么時候似乎聽到胖老板娘的聲音:“退房了退房了……哎呀,你怎么發起高燒來了?”
胖老板娘直呼倒霉,又怕李思文在她的賓館里出事,趕緊去藥店花了十幾塊錢買了藥回來喂李思文吃了。
李思文吃了藥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醒來后感覺口渴得厲害,爬起來把桌子上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個干凈,感覺好了不少。
看看窗外天色很亮,不知道是什么時間了,一看手表,李思文嚇了一跳,已經下午三點了,到獅子縣最后一班車是下午三點半發車,今天可是他最后一天休息時間,不行,要馬上趕回獅子縣,可不能誤了明天去酒神窖酒廠報道的時間。
李思文連忙起身去退房,胖老板娘見他精神好了不少,松了一口氣,伸手道:“買藥花了我十七塊錢,你超過時間的房費就算了,看你病了可憐,給我補上買藥的錢就行了。”
李思文一邊道謝,一邊掏出錢補給她十七塊錢,不管怎么說,胖老板娘也是個好心人,臨走時還囑咐他把剩下的藥都帶走。
車站離便民賓館不遠,李思文跑過去買了車票,還好車子沒走。上車后,他發現車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空位,李思文選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閉眼休息。
吃藥后睡了幾個小時是好了一些,但身體仍然感覺不舒服,不過沒有早上那么嚴重了。
三點半,司機提了個大號保溫杯上車了,瞧了瞧車上的乘客后說:“剛得到消息,高速出車禍暫時封路了,估計最少要三四個小時才能重開,所以今天這趟車要走老路,到獅子縣預計要三個小時。”
一聽高速出車禍會耽擱行程,車上的乘客問了幾句情況后也都默認了,除非不想坐車,否則有意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