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養了幾日后,皖妗已恢復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這幾日來,她心頭原本那點微弱的熟悉感更加強烈,這使她疑慮重重。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遺忘了什么重要的記憶,而且是與縉言有關的。可是竹林那晚確實是誤打誤撞,被他所救才得以相識,之前完全沒有對縉言的印象。
她不是沒想過詢問縉言,可是這種怪異的感覺只能自己感知,對別人不知從何說起,便就不再想了。
于是每日在縉言的輝煌大氣的宅邸中閑逛,賞花聽曲,逗貓喂魚的,過得逍遙自在。
她不是沒想過救出族人,只是現在她自身都難保,靠縉言的庇護才僥幸活下來,救人,對現在的她而言無疑是自投羅網。
視線觸及古木的梳妝臺,她緩步走近,輕抬手拉開一格,里面是一張假面,仿真度極高,但若是眼力極佳之人,也能看穿。
不過那夜應當是沒被看出來的,林間夜晚最為黑暗,那群人雖武功高強,眼力卻并非絕佳,在夜色掩護下,自然無人察覺。不過,這假面居然被縉言只一眼就看破了,這倒有些出乎她意料。
不過轉念一想,他興許是專修過眼力這方面,便就釋然了。不過多虧了這假面,不然如今真是連門都出不得,怕被人識破。
知會了縉言一聲,她便帶了幾個侍從出門了,長時間不與外界接觸會錯過許多有用的消息,出門轉轉也好。
打聽消息這種事,肯定是要找消息靈通的人。于是她備了車,直奔城西的茶樓——半闋。
茶樓的名字的確叫半闕的,這說了一半的話真是讓人不舒服,但讀起來卻并不拗口。
茶樓生意不錯,因他家包廂的隔音效果極好,便是有人在內敲鑼打鼓,隔壁那廂也不一定聽得見,客人皆不知這店家是用了什么巧妙法子,總之沒人猜得出來,因著這個,客人也越來越多了。
皖妗與那茶樓老板娘相交多年,自是知曉她的茶樓上的秘密。不過是使了些小法術,那老板娘是個千年的桃花妖,在茶樓里施點小法術更是不成問題。
妖之間的信息更加靈通,更何況千年的妖識得的人自不會少,找她打聽自是不成問題。
大概用了一個時辰,才看到面前一座巧奪天工的奢華樓閣,朱紅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兩個大字,俊秀蒼勁,上書——半闋。
皖妗緩步走入樓內,在一個侍從耳邊低語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侍從立刻心領神會,帶她來到頂層,囑咐她在此等候,便離開了。
皖妗輕撫過屏風,轉過桌角,便見一人坐在樓外一方小亭中,薄紗輕籠,里面的人影綽約,似有鈴音輕響。更走近便是撲面而來的桃花香,使人迷醉,不知今夕何年。
皖妗知道,這位老板娘最是喜歡這飄渺的仙氣之感,常人見到怕是真的會以為誤入了仙境,驚擾了其中的曼妙天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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