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了幾句之后,方陽便將輿圖拿了出來。
指著上面的平陰縣,皺眉問道:“那此處怎么回事?周圍的縣丞城,包括靠近濟南府的長清縣都占,為何獨是這平陰你們沒有占領?”
“我們占的地方,殺的官員都是不顧百姓死活的官員,長清縣的縣令,開倉放糧,賑濟百姓,極受百姓愛戴,我們自是不會前去騷擾。”
黃舵主臉上滿是自傲。
方陽微微點頭。
這白蓮教還算有些良心。
于是便道:“行了,既然你如此配合,那本官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何?”
“大人,小的不求立功,只求大人能給小的一個痛快!”這一刻,黃舵主又硬起來了。
方陽也是不由側目。
一旁的程勇則是道:“不是,你既然想死,你還給我們說這么多事情?”
“我說的這些,你們只要想知道,也能查出來,所以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想受肌膚之痛,只求一個痛快。”黃舵主咬牙道。
“罷了。”
方陽嘆息一聲,然后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本官成全你。”
隨后目光看向其他跪著的白蓮教徒,這些人各個面帶菜色,明顯是沒吃過飽飯。
見方陽看過來,眾人都是一陣惶恐。
方陽則是面色平靜無比的開口:“你們不用怕,本官只殺領頭的,現在,本官來問你們一些問題,你們只要如實回答,本官自然放了你們。”
沒人說話。
方陽隨便指了一人:“你什么時候入的白蓮教?”
那教徒低著頭,沉聲道:“三年前就入了。”
方陽微微頷首:“為什么要入白蓮教?”
“還不是活不下去了,不然誰愿意去加入白蓮教?”
教徒說著已經眼中含淚:“這些年,俺辛辛苦苦種一年地,到頭來還了種子錢,再還給地主收成,再給朝廷繳稅,等到繳完稅,我那幾百斤糧食,到我們手里,只剩下幾十斤啊!”
“不過如此,這幾十斤還要交火耗,到頭來,基本就沒啥了。”
“遇到天災人禍,朝廷里的狗官也都對咱們不管不問,就說這次雪災,我們村里被大雪活埋了十口人啊,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官府的人。”
“最后還是白蓮教派人過來給我們幫忙將人挖出來,又給我們提供新的住所,大人你說,要你選,你選哪個?”
瞬間,全場寂靜。
沐英看向他處。
程勇也是沒了動靜。
方陽看著這些人,見他們眼中滿是委屈和無助。
最后這才開口道:“那你們可愿意投降朝廷?”
“大人,投降,回去種地還是死,不投降還是死,我們還不如被大人你砍了舒服。”
有人開口,一眾俘虜紛紛點頭。
方陽見此,緩緩道:“既然你們不降,那就都走吧。”
“什么?”
一眾白蓮教徒都懵了。
沐英也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釋然了。
程勇則是滿臉不解:“大哥,放了他們,他們繼續和咱們戰斗怎么辦?”
方陽沒有回答程勇。
而是看著眾人,緩緩道:“你們走吧,本官希望你們不要著急返回白蓮教。”
“給本官些時間,相信本官,本官會讓山東變成一個人人都有地種,人人都有糧吃,人人都可以安居樂業的地方。”
一眾白蓮教徒皆是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