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元娘忍不住笑她:“禁什么足,誰能攔得住我不成。這院子里可都是我的人。”
周遭的丫鬟包括守門的丫鬟聽到這話,都低下頭裝作沒聽見。華瓏在心里是嘆了又嘆。這蘇大夫人管家真的不行,就連蘇元娘都比她出息多了。
繞過了丫鬟婆子,二人摸到了老夫人的屋子后面,剛蹲下就聽到了杯盞砸碎的聲音。就聽到蘇大夫人滿不在意的口氣說話:“娘,你生什么氣呢。嚴家要退親便退了。我們淮遠還怕找不到更好的人家嗎?我才是瞧不上他們呢,家中不過只有一個七品官的老爺。也不能幫扶淮遠。說不定還要我們反過來幫持嚴家呢。”
“你!”蘇老夫人的語氣明顯不悅:“糊涂啊!嚴家退了親,旁人一打聽就知道是怎么緣由。你還妄想給淮遠找戶更好的?”
蘇大夫人明顯有些疑惑道:“這事鬧開了總歸是姑娘家不好受,難不成嚴家還能舉著銅鑼在街上說喊嗎?”
接著傳來蘇二夫人不屑的聲音:“我看大嫂真的是糊涂了。此事兩家鬧翻了不能說實話,那污名潑到淮遠身上如何容易。什么身疾,病弱,命衰,說法何其多。你如何去解釋?難道要實話實說是你家淮遠調戲了人家姑娘嗎?”
“你胡說什么……!”蘇大夫人氣勢要與蘇二夫人爭吵。
蘇二夫人迅速打斷了她的話繼續道:“嚴家如何家風肅正,嚴以律己,嚴家姑娘更是賢德出名。淮遠呢?不是我這個二伯母埋汰他,整日青樓喝酒不讀書。退了親旁人只稍打聽,便會覺得是蘇家之過,任憑你幾張嘴都說不回來。這事發生在臨安,嚴家姑娘回了婺州沉得住一年半載的氣,憑她的好名聲怕找不到好人家?別是你家淮遠,最后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你也不只有這一個兒子,元娘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聽完這話,華瓏忍不住微微點頭。自己這個二舅母真是難得的清醒。她雖厭煩大舅母,就差把嫌棄二字寫在臉上了。但大事當頭還是以蘇家最重。蘇淮遠這事若是能相安無事的退親也就罷了。想必嚴家氣在頭上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連累蘇元娘和蘇淮寧的名聲,那可就真的是無辜了。
這話便是當頭棒喝,難得就連蘇大夫人沒有反駁,沉默了片刻。蘇大夫人低聲哀求道:“娘,這可怎么辦啊?其實我覺得那嚴家姑娘挺好……我挺喜歡的……”
“哼!”蘇老夫人呵斥道:“這時候知道著急了?看你怎么教的兒子!”
蘇元娘聽的不過癮,偷偷去扣窗戶紙伸著脖子拉著華瓏偷看。華瓏攔也攔不住,最終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也跟著朝屋里看去。
蘇大夫人跪在蘇老夫人身邊抹淚。蘇氏和蘇二夫人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蘇老夫人才開口:“這親事,不能退。”
聞言蘇大夫人喜出望外,老夫人既然開了口,必然是要做主管事了。蘇大夫人剛想要說話,便聽到蘇老夫人沉聲道:“這家你先不要當了,好好去管著淮遠直到娶親罷。”
“娘!”聞言蘇大夫人立刻垮下臉來:“你這是當著老二家的和月清,要駁了媳婦的面子啊!我不當家,那誰當……”
蘇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看向蘇二夫人。蘇二夫人急忙撇清關系說:“娘,我也要回去好好管教淮寧,可不要學了某些人呢,做出這檔子難看的事。”
蘇大夫人惡狠狠的剮了蘇二夫人一眼,蘇二夫人仿若未見。屋外的華瓏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了,這二舅母落井下石的本事真是不錯。
“即是如此,那還是讓我這把老骨頭勉強撐著吧。你不要是不想管你兒子,那就什么都別管了。好好養著吧。”蘇老夫人闔眼,不去看蘇大夫人哀怨的眼神。蘇大夫人見事已至此,還有求于蘇老夫人。不能駁了老夫人的話,便嘟嘟囔囔的諾下了。
蘇老夫人交代完將蘇大夫人和蘇二夫人都遣走,悠悠的蘇氏道:“你去廊下把那兩個偷聽的給捉回來。”
蘇氏聞言有些詫異。
被發現了!華瓏下意識想躲,蘇元娘卻笑嘻嘻的拉著她起身朝屋里走。蘇氏看著二人從門外摸進來,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