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如此,謝云笙怎么會再也不去教坊司,侯夫人又怎么會處處對裴音如此冷淡。
謝云笙面色驟然冷了下來,言語之間是壓抑的痛楚。
“父親……當真如此無情么?”
“你父親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是娘沒用。”
林蕓不得不扯出一點兒笑意來安撫謝云笙。
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謝云笙只冷淡回應了一句。
“知道了母親。”
他還是太弱了。
……
侯府的這些關竅,裴音是不清楚其中緣由的。
她坐著那輛破舊的馬車回到侯府,帶著綠珠回到了雨瀟閣,并沒有理會盛夫人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和盛鸞看著鐲子的熾熱目光。
一到屋子,裴音就吩咐下頭的小丫鬟拿來了傷藥。
“小姐,怎么能讓小姐做這樣的事情,奴婢自己上藥就好了。”
綠珠臉已經腫脹起來,看上去十分的狼狽,裴音不顧她的阻攔,小心翼翼的給綠珠的臉上涂藥。
“那嬤嬤雖然下手重,到底沒有劃傷你的臉,否則若是破了相,日后可是要嫁不出去了。”
裴音笑著打趣了綠珠一句,綠珠立馬便紅了臉,支支吾吾起來。
“小姐!小姐就知道打趣奴婢……”
一時間,竟然也忘記阻止裴音給自己上藥了。
這樣的事情,裴音做過不止一次,在教坊司的時候她時常受傷,大都是自己處理的,所以給綠珠上藥也很是熟練。
“你今兒個就好好休息吧,別到我跟前來服侍了,這些事情我向來都是自己做的,早就習慣了,你帶著傷來伺候我,我看著心里也難受。”
“小姐……奴婢知道了。”
原本以為今兒天色這樣晚了,盛家的人不會再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可沒想到,綠珠才離開不久,盛夫人身邊的常嬤嬤就來了,她手里拿著一個木匣子,臉上帶著虛假的笑意,沖著裴音敷衍的行禮過后道:“音音小姐,奴婢是按照夫人的意思,來給小姐送東西的。”
“夫人知道今兒個小姐受委屈了,所以特地吩咐奴婢拿來的。”
那面上的神色帶著幾分志得意滿,似乎就等著裴音感激涕零的跪謝盛夫人從指頭縫里露出的這些東西。
匣子里頭是些尋常的首飾,瞧著并不名貴,甚至還有幾個做工簡陋的銀鐲子,裴音到底也曾做過幾年的盛家小姐,自然一眼就看出來這看似滿滿當當的匣子實際上并不值幾個錢,大都是用來賞給下人的。
不過她也沒有戳穿這一點,接過匣子放在邊上,也是想看看盛夫人又要做什么。
“夫人說了,這匣子東西給音音小姐平日里用著正好合適呢,大長公主殿下賞賜的鐲子實在是貴重,小姐平日里帶著出去未免有些不好,便讓夫人先幫音音小姐保管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