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謝云笙兩個人的距離是如此的近,她幾乎整個人都被摟在對方的懷中。
偏偏人都走了,身后的男子卻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
裴音有些惱怒的掙脫,心情卻十分的復雜,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么才好。
“你……”
“你怎么瘦成這樣了?”
她有想過謝云笙會問自己為什么在這里,也想過謝云笙會說點別的,卻沒想到對方一開口,竟然是問自己為什么這么瘦了。
謝云笙其實是下意識的說出這些話的。
他自幼便認識了裴音,她在自己眼中從來都是小時候那臉頰圓潤,玉雪可愛的模樣。
可方才迫不得已的接觸,卻讓他發現,寬大的衣裙之下,她的身形居然如此的單薄瘦弱。
就算不多打聽,他也能依稀想到,裴音是遭受了何等的折磨,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心中有一塊地方隱約的疼痛起來。
這種疼痛很早之前就存在了,細密的,連綿不絕的疼,如今卻像是潮水一樣一鼓作氣的涌來,他好似溺水的人一般拼命尋找浮木。
這樣的窒息之下,謝云笙不自覺的抓緊了裴音的手。
裴音想要往后退,但是卻沒有成功,謝云笙實在是抓的太緊了。
除了些許痛感之外,裴音還同樣覺得很疑惑。
這位侯府的世子是在做什么?
他之前明明還對自己表現的冷漠疏離,可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世子!”
裴音實在不想繼續僵持下去了,皺著眉頭開口。
這一聲好像才喚回了謝云笙的神志,他如臨大敵一樣將裴音的手甩開,好似方才那模樣全都是裴音的幻覺一般。
“小姐!”
綠珠連忙跑到裴音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看著裴音被掐紅的手。
“……既然是來禮佛的,就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走。”
留下這句話以后,謝云笙眼神復雜的看了裴音一眼,轉身就離開了桃林,其余的話是一句都沒有說。
就算聰慧如裴音,也一時分辨不出來謝云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自認為謝家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雖說侯夫人對她還算是有些照顧,可侯府打算將婚事換給盛鸞也是板上釘釘的。
若是侯府沒這個意思,盛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謀劃。
三年教坊司的日子,裴音不是沒有期待過謝云笙會救她出去,或者多來看看她也好。
哪怕不做些什么,只偶爾來看看她也好。
可只有最初的那一兩個月,謝云笙來找過她。
因為謝云笙的關系,教坊司的人大都還是有些忌憚的,并不敢下狠手折磨裴音。
可后來謝云笙也不來了,那些捧高踩低的人理所當然的覺得侯府也拋棄了裴音,就對她越發的不好,甚至于往死里折磨。
若不是上面的交代過了,不能讓裴音死,只怕她根本就不能活著出來。
“都這樣了,為什么還要來幫我呢。”
她喃喃自語的開口。
“小姐,您說什么?”
綠珠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無事,我們快回去吧,一會兒要是被發現了,就真的不好收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