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復雜的瞧了對方一眼,不緊不慢的以茶潤喉,輕咳一聲。
示意常嬤嬤去外頭守著,省的有沒長眼的小丫鬟聽到了屋子里的談話內容。
蒼老的聲音之中卻滿是智慧。
“如今鸞兒執意要嫁到侯府,忠勇侯府是誰的人,你不是不清楚。”
“世間攘攘,皆為利來……二皇子和皇后千方百計的想要讓鸞兒嫁到侯府,為的十有八成就是你父親留下的東西。”
“若是如今皇帝……那天下混亂,我們盛家搏一個從龍之功,我不攔著你。”
“可如今皇帝雖然有些不明事理,卻身體康健,你這樣做,想過后果沒有?就算二皇子成功上位,你覺得我們盛家真的會有什么好下場么……呵,昌平,你不用為娘說,應該也知道什么人才能永遠閉嘴吧。”
盛昌平身子一抖。
他自然是知道的。
只有死人,這個世上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嚴實的。
被盛老夫人這么一說。他好似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可偏偏就是有些不甘心。
大好的前程擺在自己的面前,他怎么會甘心放棄?
如今皇帝昏聵,不理朝政,每日只顧著享樂,二皇子上位有何不可?他們盛家若是此時不站隊,日后又要等到什么時候?
“若是鸞兒自己捏著那東西作為籌碼……”
“若是音兒,我相信她不會輕易交出去,但是你那好女兒,你讓我如何信得過。”
盛老夫人望著面前執迷不悟的兒子,心中滿是悵然。
她年紀已經大了,能為盛家做的事情沒多少了,盛家如今只剩下盛昌平這一脈,眼看著底子嫡女都不成了。
只要有能力,她倒是不介意什么庶子庶女,只求能將盛家的血脈傳承下去。
“罷了,你下去吧,我意已決,這東西,日后我只會給音兒,你們不要打它的主意了,除了我,沒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
盛老夫人累了,揮了揮手,示意盛昌平可以離開了。
再是心里不舒坦,可盛老夫人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在繼續糾結也沒有用,便也只能垂頭離開,眼眸里的精光卻是絲毫沒有落下。
老夫人的院中只余下一聲長嘆,嘆盛家日后如同風中浮萍一般,再沒有一點安寧。
……
“小姐奴婢瞧著這幾日,大小姐那邊鬧騰的厲害,好似還和老爺吵了一架,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莫非還是嫁妝那邊鬧的不滿意?”
綠珠將熏好的大氅收拾好了放到箱籠里頭,如今已經開春了,漸漸暖和起來,就連屋子里的炭盆都早就撤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