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襖子是新作的,上頭的花樣繁復,貴氣逼人。
更別說那鑲嵌了紅玉石的頭面,侯夫人手頭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之物,至少送給盛鸞的禮物,她從未曾小氣過。
拿出這一身行頭,盛鸞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春日宴上出風頭,壓其余貴女一頭的。
秋紅自然說不出什么話來,只按著吩咐去籌備了,那邊的秋蟬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開口道:“小姐,這未免有些不妥,太過于張揚了些。”
正在興致上的盛鸞被秋蟬的話潑了冷水,面色霎時便有些不好看了,礙于秋蟬是二皇子的人,這才沒有當場甩了臉色。
“奴婢瞧著小姐如今正和侯府商議婚事,已經是京城之中人人艷羨的貴女了,明兒就算是不裝扮起來,必然也不會少了旁人的追捧,可若是小姐打扮的太過招搖,只怕會讓原本記恨小姐的人越發的沉不住氣。”
和忠勇侯府的親事是二皇子和皇后拉攏忠勇侯謝安最重要的一步,就算盛家的墨玉令沒有拿到,這婚事也是絕對不能出錯的。
墨玉令只是增光添彩的東西,拉攏有實權的侯爺才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二皇子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讓此事出紕漏。
是以秋蟬才會斟酌著開口勸說。
可沒想到這話盛鸞是一點兒都聽不進去,她原本就對秋蟬有些芥蒂,就算她話說的斟酌圓潤,卻還是難免讓人厭惡。
“正因為我和侯府定親了,在外頭才不能表現的太過于寒磣了,否則丟的豈不是侯府和盛家兩家的臉面?好了秋蟬,不過是一件衣服和頭面,有什么好計較的?”
盛鸞擺了擺手,心中卻是覺得秋蟬多事。
怕不是仗著是二皇子的人,想要在自己的面前立威吧?
還早呢!
再怎么樣,她也只是一個奴婢而已,難不成還能做了自己這個主子的主么?
果然,聽到盛鸞這么回答自己,秋蟬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面前的盛家大小姐并不會聽到耳朵里,若是啰嗦了,指不定還要鬧騰起來。
或許一件衣服也不會如何,況且還有她這個丫鬟跟在邊上,應該是出不了錯的。
是以也沒有繼續勸說,只是由著盛鸞去做了。
一晃一日過去。
翌日清晨,裴音早早便由綠珠喚著起了身,小六的手巧得很,拉著有些困倦的自家小姐在銅鏡面前梳了個精巧的發髻。
她倒不像是盛鸞那邊穿衣打扮的有些爭奇斗艷,只著一身藕荷色的素凈羅裙,戴著玉簪挽發,雙手也套著白玉鐲子,更加襯的肌膚賽雪,又幾分清麗之美。
“小姐打扮的太過素凈了一些,不過小姐就算打扮的素凈也是好看的。”
綠珠將耳墜子小心的給裴音換上,由衷感嘆一番。
自家小姐就是太瘦削了一些,又因為那段受苦的精力,經常食欲不好,怎么補也補不回來。
哼,實在是可恨的很,大小姐瞧著還比自家小姐圓潤一圈呢,偏偏愛裝著病弱!也不知道想要博取誰的同情!
“你這丫鬟,又在胡說八道些什么,今兒個去了尚書府可不能做這樣沒規矩的事情,只老老實實跟在我后頭就是了。”
小六要留在府上看著雨瀟閣,自然不能和她一起去尚書府赴宴,左右她今兒個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帶上一個綠珠足以。
都是一些小姑娘,倒是翻不起什么風浪來。
畢竟正主們都沒有下場呢。
裴音心中想著這些,坐馬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