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監控查清楚了,電動車進入建業路前一小時和回到建業路后的一小時里,經過監控的重復車輛一共有十多輛,其中一大半是出租車,出租車從未接送過客人要放電瓶車的,剩下的三輛經過對車主的調查,發現都是和被害人壓根兒從未見過面的普通人。其他所有幾天內經過建業路的出租車也問了,沒有客人放電瓶車的。看來兇手自己有車。
果然如高棟所料,嫌疑人在這個環節上也沒有漏洞。
剩下的工作只能先根據監控中拍到的電動車,試試全縣范圍內找出這輛車了。但全縣范圍找一輛特征并不顯著的電動車談何容易,更何況警方也沒想到,這輛車在犯罪前后經過顧遠的兩次外觀改動,找出來是不可能的。
而盯梢葉援朝的消息也同樣毫無新意。
胡海平被害當天,單元門口監控中,沒發現類似那個嫌疑人體形的非住戶進入單元樓,有可能是人未直接上樓,而是用了某種機關控制石板掉落。但高棟在現場只找到了六樓外墻角的一塊鐵皮,除此并未找到其他可疑的機關裝置,這鐵皮會不會和機關有關呢?他一時也想不出來。
這幾天高棟眉頭緊皺,眼見兩起案子的偵破都進入了死胡同,他冥思苦想,還是沒找出方向性的對策。
其間又接到市局的電話,說下星期隔壁一個縣的許多民眾會聚集到市區的天天廣場上散步,說是抗議那邊建設一個化工廠,事情有越鬧越大的趨勢,下星期到底會有多少人聚集還未知,公安系統全員要嚴正以待,讓高棟可以先把寧縣的工作放一放,星期天回市里開會一起商定對策。
今天是星期六,農歷十一月初六。
農歷十一月初六是個犯罪吉日,顧遠早就算計好這一天了。
今天下午他沒課,很早離開學校,他需要為晚上的行動做準備。他必須快點做完這些事,因為第二天早上還要和學校的其他老師一起去驗收新房。
這時才四點半,顧遠來到邵小兵所住的小區“金光公館”外第五個路口處的路上停好車,裝上假發、眼鏡、胡子,穿著一件大衣,挎一個包,手上還掛著一件外套,外套蓋住了拳頭。他在寒風中微微拱著背,低頭向邵小兵的小區走去。
進入小區后,他來到邵小兵家的單元樓下,邊走邊用目光掃視周邊,沒有看到邵小兵的車。他不放心,走進地下停車庫,依舊若無其事地邊走邊看,還是沒有邵小兵的車。
很好,他還沒回家。希望他老婆在家,對付一個人方便點,兩個人都在家就不容易成功了。
隨后,顧遠進入單元樓,走樓梯來到六樓,這里一共兩戶人家,門是向同一方向開的,所以顧遠不用在另一戶人家的貓眼上貼紙片蓋住了。如果是對門,下手時必須要在另一戶人家貓眼上貼紙片,防止傳出聲響時,對門里的人會朝外偷看。
顧遠深呼吸幾口,讓自己的心情更放松一些,隨后左手戴上了一只膠皮手套,按響了門鈴,隨即把左手縮進衣袖里,免得被主人看到一個戴膠皮手套的人起疑。
很快,門里傳來了一聲“誰啊”的問詢,顧遠聲音不高地回答一句:“我找邵局長。”
接著,門開啟了一小半,一個穿戴考究的中年婦女握著門把手,打量他一眼,道:“你是哪位?”
顧遠笑了笑,偷偷朝屋里看了眼,有電視聲,但沒看到其他人,也沒有其他人的聲音,應該只有他老婆一人在家吧,便道:“我找邵局長,請問邵局長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