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來到學校的物理實驗室,拿了幾樣東西,隨后離開了學校。在車子開出學校門口的那一瞬,抬眼望見了校門口寫著的“寧縣第一中學”。他唏噓了一瞬間,搖搖頭,腳下油門用力踩下去,離開了。
他先去了文具店,買了幾個氫氣球,隨后回到學校附近的教師宿舍,把所需要的東西都整理到一個箱子中,放進車里。又拿出數據線,給一部從學生處收來的手機充了會兒電,隨后坐進車里,用這個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喂,是江華隊長嗎?”
“對,你是哪位?”城管隊的分隊長江華接起手機,發現是個沒見過的號碼。
“我朋友是市公安局刑偵隊的。”
江華的第一反應是遇到騙子了,因為現在專門有詐騙電話說有張法院傳票,要你打多少保證金之類的低級騙局,江華不太客氣地說了句:“我不認識公安局的啊,有什么事?”
電話那頭,對方突然冷笑了一聲,隨后道:“你們縣公安局局長邵小兵死后,我朋友從他家發現了一些東西。2007年6月12號,有個姓江的人送了三根金條和二十萬現金,這手筆有點大了,你說對吧?”
江華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對方繼續說:“陳水根有份尸檢報告,寫著機械性窒息,上面蓋著法醫的紅章,最后卻以酒后溺斃結案,但陳水根肝臟有病,不能喝酒,這份漏洞百出的尸檢報告怎么弄出來的,好奇怪吧。”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聽不懂沒關系,現在邵小兵死了,如果有人想來寧縣清場,很多事情說不好的。大概你沒想到邵小兵會把尸檢鑒定結果的原件保留下來吧?”其實邵小兵保險箱里的只是他為了將來某天出事自保的復印件,原件早已被他銷毀了,顧遠這么說,只不過是嚇唬他。
江華還是一口咬定不知情:“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
“江隊長,我想你現在一定是誤會了,以為我想通過這個威脅你,或者是電話里套你的話。其實如果我真要這么做,何必套你話呢,尸檢結果原件交給省公安廳,肯定會翻案的。邵小兵的兩份文件現在都在我朋友手里,他偷偷藏起來了,沒有上交到市局。我的條件很簡單,十萬現金,馬上把這兩份東西都還給你,今天我就在你們縣,怎么樣?”
那頭的江華猶豫了一下,謹慎道:“你是誰?”
“不用問我是誰,也不用管我朋友是哪位。我知道你家跟你們縣紀委沈書記關系好,上面也都有人,我朋友只是個普通警察,比不上你們。這事我建議你不要找人托關系處理,如果你想找人調查我們身份,事情鬧大了大家都不好過。區區十萬對你們家不算什么,對我們是筆很大的錢了,這次交易也僅此一次,我會直接把原件交給你,以后你沒見過我,我不認識你,永遠不會有瓜葛。怎么樣,下午三點,城西安順路的福田花園我等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最后道:“好吧。”
城西的安順路是近幾年新開發的區塊,馬路挺寬,旁邊有幾個零星的小區,大都尚未竣工。他們學校許多教師團購的福田花園一期工程就在這條路上,福田花園剛幾個星期前進行了一期項目幾個單元樓的驗房工作,尚有一些問題要整改,現在物業和其他配套設施尚不完善,小區里有幾個工人在綠化帶上弄東西,門口保安室只有一個老頭兒看著。整個小區沒一戶人家入住,無東西可偷,自然就不用管什么了。
顧遠站在自己這套房子的窗戶邊,朝外看著。他這套房子是沿街的邊套,平時噪聲大,價格自然也低,現在最大的好處就是站在自家房里,能看見安順路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