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又是酒吧里的那一幕,冷峻的臉望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打在茶幾上,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能讓一堆人心驚膽顫。
“柳姨,你睡了么?”
“沒睡,睡不著,想事。”
“......”
“柳姨,部落里的人都是七爺殺的么?”
“獻祭,不叫殺生。”柳姨解釋道,“因為小七吃了邪神,祭司瘋了。
于是,部落里的人包括祭司都將自己獻給已經成為新邪神的小七,最后他們都沒了。
是活活餓死的,等到小七再度醒來的時候他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阿七,阿七讓他叫自己媽媽。
他不懂什么意思,就一直叫著了,后來長大些了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了就不叫了。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很聽阿七話的一個孩子,除了不肯再叫阿七一聲媽以外。”
柳姨頗為遺憾的念叨著,“蘇家的孩子命都很苦的。”
“那是很久以前了么?”
安笙不理解的是,如果尸體都風化了為什么被封在祭壇的戚槿還活著,而且聽柳姨這么說,他好像僅僅是睡了一覺而已,一覺夢千年?
“是很久以前,不是給你說過么?
我們這些人,只有醒著的時間才能被稱之為活著,活著的時間才能算年紀。”
柳姨嘆了口氣,“睡吧,早點睡,別想那么多,你現在需要休息。
想多了,你也是理解不了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柳姨,如果我不喜歡戚槿,會怎樣?”
“雪兒等了阿七將近十年,阿七才松了口,你覺得你不想他會把你怎么著么?”柳姨微微一笑,“蘇家不是以前不講理只講狠的墨家,你不主動找事,他們也不會拿你怎么樣的。
不過你要是結契了背叛,那柳姨就幫不了你了。”
“不結契就行么?”
“嗯。他們不愿意耽擱人,要不是雪兒年紀漸漸大起來了,我估計阿七還是會不理她的。
你要是當真了,他們會比你更當真的。”
安笙不禁思考著,花姐說不要玩,是這個意思么?
只有先把別人當真,人家才會把你當真,感情,是不能玩玩的。
安笙躺在床上,艱難睜開自己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黑黢黢的,他其實什么也看不見,可是他就是想看。
想睜開眼睛,想看個夠。
“七爺,眼里里有蟲子,透明的。
是為什么?”
“哪有什么蟲子。”柳姨嘀咕一聲,“是詛咒。”
她似乎是害怕嚇著安笙了又問,“小笙,你早點睡吧!別多想。”
“我看見了,就是想知道,他以前,到底受過什么罪。
在我面前和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是兩個人。”
“他是個棄嬰,被丟棄在部落周圍。”柳姨斟酌片刻還是怕嚇到他,“被祭司撿到了養了五年送進了祭壇。
這下,你知道為什么結契后不能背叛呢?
他是現在蘇家唯一的晚輩,而且是養在阿七名下的,你要是背叛了蘇家整個家族都會找你麻煩的。”
“找麻煩?”安笙納悶的想著,這一定是故意嚇唬他的。
良宥就喜歡這樣,難保柳姨不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