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
頭頂上的聲音讓他萬分詫異,抬頭的時候,他如愿以償的看見了熟悉的面容。
“你怎么......”他有點慌亂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戚槿,小聲問,“你怎么來呢?”
“不是給你說了很快就過來的么?”戚槿看著他,又看看他手里的食物,“梅琳給的?”
“嗯。”
“我就說她拿那么多做什么的,還說自己吃的,原來是給你拿去了。”戚槿扶著他,“車上有釘子鞋,上去換了,剛伐了樹路上有些不大好走。”
“我......”他極力想解釋什么,卻不知道該怎樣組織語言。
他和梅琳真的沒什么的,可是戚槿的臉色卻是不好看的。
沒什么起色對他而言是常事,但是對著自己的時候以前就算是再不耐,他還是會對自己發出代表著善意的笑,而這一次......從安笙見他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是板著臉的。
“她最近在被逼婚。”戚槿拍著他后腦勺將他塞進了車里,“將你當作短時間內的目標了,阿離不解風情,或許是覺得你還不錯,想讓你做個演員。”
“......”
安笙無語,敢情這人什么都知道?
害得他還以為會被誤會的。
“你,你還在生我的氣?”
安笙原本想的是,他會像多數分開已久的戀人一樣,為了應付回答自己一句“沒有”,卻沒想到他讓自己做夢的時間都沒有。
“嗯。”戚槿點點頭,“生氣了。”
他聽著呼吸一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我......”
車上,還殘留著雞蛋餅的味道,車窗被打開,他剛到溫室又縮了縮脖子。
“不想吃?”戚槿看著他。
“剛才看了那些,沒胃口,吃不下。”他說。
戚槿拿過去,看了他幾眼,坐在他邊上,一份放進了邊上的保溫盒里,一份拿在手上,“要我喂你么?我去何彥小別墅的時候,姜漁還沒睡醒,廚房沒動過。
沒吃吧?不是腸胃不好的么?為什么不吃?”
“我......真的吃不下。”他想到那些發著白的尸體,像是剛脫模后未成型的人偶,白、發脹到五官模糊。
“吃不下也得慢慢吃。”戚槿幫他脫了帽子,指尖穿過發梢,按著頭皮道,“現在還疼么?”
“不,不疼了。”
之前的記憶他沒有,大概是不疼的吧?
蘇七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也是沒有感覺的,應當是不疼的,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對不起,我......我以前都算不得是個完整的人。”戚槿深吸一口氣,安笙被他這突然的煽情亂了心房。
“沒,我,是我的錯。不該喝酒,不該惹你生氣的。”他埋頭,只能靠吃東西來緩解注意力。
如果沒猜錯的話,戚槿現在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自己。
這視線太過灼熱,一時間,他接受不了。
“快吃吧!”車窗關上了,他像是看飽了,靠在座椅上闔著眼,“笙,你怕么?”
“怕什么?”他不解的看著邊上的人。
“這樣的事,你以前會獨自面對很多次的。”戚槿握著他的手,神情很是嚴肅,看上去倒不是在說笑。
安笙不由得被這種情緒感染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
“那你會陪著我的對不對?”他想到了最近在夢里的時候,每當他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是能聽見戚槿的聲音,就像是奇跡一樣。
“嗯。”他點點頭不確定道,“不過起先,你會自己一個人。”
“那......不怕。”他搖了搖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