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穆天沉默了一下,才說:“好好休息,養好傷就放你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知意總覺得,此時許穆天的語調有些冷嗖嗖,陰測測的。
眼睜睜看著他出去,沈知意也不敢再跟他談判了。
現在是她莫名其妙被關在這里,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又摸不準許穆是不是個變|態,她還是謹慎一些為妙。
吃過藥,沈知意開始犯困,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臥室里一片漆黑。
她的眼睛適應一下黑暗,隱隱約約能看到臥室里的物件輪廓。
正準備去開燈,突然嚇得尖叫出聲,整個人滾了下床。
在床的另一邊,有個身影正坐在床沿邊,安靜地看著她。
他安靜得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那樣一動不動,跟個幽靈似的。
沈知意重重摔到地上,傷得不輕,傷口估計又裂開,痛得小聲哼哼。
可是她此時害怕得不行,也顧不上這些疼痛,快速爬到燈下,準備亮燈。
“啪”的一聲。
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燈亮了。
沈知意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黑色皮鞋,再抬頭,就看到許穆天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在干什么?”
“原來是你啊?”沈知意扶著腰站起來,不滿地指責:“你怎么坐在我床邊也不出聲,想扮鬼嚇死人嗎?”
“抱歉,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許穆天似乎在忍笑:“你的營養液輸完了,我在給你拔針。又怕吵醒你,所以才不敢亮燈。”
“我天天關房里,都成睡神了,還會怕你吵醒?”沈知意吐槽:“許醫生,我以前怎么沒發生,你原來這么神經質。”
聽清沈知意的話,許穆天有些不高興。
“你也覺得我神經質?你很怕我對不對?”
“嗯。”沈知意點頭:“你莫名其妙關著我,不讓我跟任何人聯系,怎么可能不怕你?”
許穆天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她眼里對他只有恐懼,戒備,猜疑,陌生……就是沒有半點感情。
他很失望:“看來,你是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沈知意說:“我記得你呀,叫許穆天。以前不是傅凌兒的貼身醫生嗎?怎么突然跑來專門照顧我了?”
許穆天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葫蘆:“你記得這個東西嗎?”
小葫蘆呈金紅色,已經被盤得通身發亮,小小的一只,放在掌心,又可愛又精致。
“真漂亮。”沈知意把小葫蘆拿過來,好奇地問:“這是天然的嗎?”
“是我自己種的。”許穆天說:“葫蘆的種子,還是你送給我的。”
“哈?”沈知意很奇怪:“我什么時候送過這種東西給你?”
許穆天把葫蘆搶回手里,小心翼翼地珍藏起來。
“不記得就算了。”他語氣里的溫度瞬間消失,眼里的光也沒有了。
看著他要走,沈知意叫住他:“你先不要生氣啊。至少給點提示,我們在哪里見過?”
許穆天回頭看看她。
由于好久沒見過陽光,她皮膚白到發光。
一雙清亮的眼睛看著他,帶著點請求。
他心里突然軟成一片:“你好好地想。只要你記起見過我的事,我馬上叫你哥哥過來,接你回家?”
說完他就大步走出去。
沈知意覺得他真是欺負人。
她對許穆天的印象,一直都是傅凌兒的貼心家庭醫生。
其余再多的記憶,一點都沒有了。
這怎么回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