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看到這個雕塑可能還會尋思這是哪路神仙,但是魯班教弟子絕對不會不認識魯班神像,開玩笑,這可是魯班祖師爺的法相真身
而眼前供桌上所供奉的這個魯班祖師爺像不是以往太爺爺見的那種仙氣飄然的神像,桌面上的祖師爺雙手戴著枷鎖鐐銬,雙腳被人用鐵鏈拴著,跪拜在桌子上,祖師爺臉上的表情更是神態凄慘而卑微,看起來像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小人。
整個屋子瞬間寂靜無聲,太爺爺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他知道這魯班跪像在幾位魯班教精銳眼中意味著什么,這可是褻瀆神靈,平日里魯班教眾開一句祖師爺的玩笑都視為口戒,更何況如此羞辱祖師爺
“祖師爺怎堪受辱”毛師傅憤怒至極的低聲怒吼道,他沖上前一步,看那架勢是要抓起那侮辱祖師爺的神像在地上摔個粉碎。
“毛兄且慢”風滿樓上前一步拉住了毛師傅。
毛師傅回頭看著風滿樓道“如此侮辱祖師爺,我輩如何能忍你且放開我讓我砸碎他”
“砸是肯定要砸的,但是這里透著古怪,祖師爺再上,也定然不想我們有什么閃失。”風滿樓勸慰毛師傅道,說完,風滿樓往前走了一步,當走到了那供桌前面的時候,風滿樓低下了身子,擦拭了一下腳下的木板,太爺爺等人順著風滿樓的目光看了過去,只見在地下的木板上有一層金片,金片打造的極其平整,就那樣平鋪在木板上,而金片上似乎還雕刻的有字,太爺爺等人趕緊走上前去。
“魯班小人,不配為尊,見像上香,可見真章,此像若毀,不得好死。”風滿樓輕聲道。
“這就是上面所刻的字”太爺爺問道。
風滿樓點了點頭道“正是。”
“我明白了,肯定是那天啟皇帝最后自知難逃詛咒唯有一死,怨恨起了祖師爺,故此造了這樣的像來羞辱祖師爺。”太爺爺道。
在太爺爺看到了那生基契知道了天啟皇帝和魯班教的秘史之后,太爺爺其實還頗為理解天啟皇帝心態的變化,或許這個前朝的皇帝一開始認為自己的九五真龍之氣可以抵擋魯班教的詛咒,亦或者是并不太篤信魯班教的詛咒之威,最后在自己年紀輕輕詛咒便發作卻又無法可解的時候,這位木匠皇帝心態發生變化也是正常,但是貴為皇帝卻用這樣的方式侮辱祖師爺,手段未免也下作了一些。
“有可能。”風滿樓沉吟說道。
“不管這是誰立的,如此對祖師爺不敬,當受剜心下油鍋之刑讓我毀了它”毛師傅道。
“慢。”風滿樓繼續說道。
“莫非風堂主害怕這狗屁詛咒身為魯班教眾,哪怕真的毀了它不得好死,我也要毀掉”毛師傅道。毛師傅是非常虔誠的魯班教弟子,他怎么也不能見著祖師爺受辱的神像在自己面前。
“我當然不是怕,看到祖師爺受辱我的心情跟毛師傅是一樣的,但是毛師傅此時不是沖動的時候,我們要大局為重,這艘船到底是哪里來的如何來的神像是何人所立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吊死的尸首是怎么回事賀堂主又是如何死在這里我跟賀堂主之前雖然不熟,可是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我相信賀堂主的為人,魯班教雖為式微沒落,但是我風滿樓相信任何一個教中弟子見到此像都想要毀掉,更何況賀堂主”風滿樓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些吊死的人都是魯班教的弟子這些前輩們看到神像要毀掉,結果中了這金片上的詛咒,上吊死在了這里”太爺爺問道。
風滿樓拿起了桌子上的長明燈,照了照那些吊死的尸體,這些尸體都已經成為黑色的干尸,他們身上的衣服也都腐爛不堪,很多都粘連在了皮肉上,不過從衣服的質地上來看,依舊可以看出衣服多是粗布衣服,有些衣服甚至還打著補丁,風滿樓指著這些衣服道“皇家修建地宮寢陵,誰會穿這么破爛的衣服唯有參與工事的工匠,如果不出所料,這些都是魯班門的前輩。”
太爺爺看了看這些尸體,特別是血肉尚在的賀春來尸體,那尸體呈現出來的詭異無比的姿態,再看了看那魯班祖師爺跪像,一股子難以言說的恐懼蔓延至太爺爺全身,可能是太爺爺初入魯班門,亦或者是太爺爺本身就并非是一個虔誠的人,他現在反而不敢想著去毀去這個魯班像,甚至如果說此刻只有太爺爺一個人在這里不用顧及影響的話,他會選擇去跪下磕個頭以求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