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天虹!
一個讓所有人都敬而遠之的人!
一個唯一真正意義上重生卻活的不人不鬼不死不活的人!
他此刻站在這個暴風的中間,目光無比堅定的看著遠方,看著沙漠里面的更深處,好像他能透過這漫天的風沙看到我們此行的終點,從第一次跟他的相遇開始我就對這個人沒有任何的好感,可以說看筆記的時候有多么喜歡那個把術無正邪人分善惡掛在嘴邊的德信堂堂主,心里就越厭惡恐懼這個跟筆記里反差極大的毛天虹,我本身是要去帳篷那邊找我爸的,結果看到他的時候我停住了腳步,就像幼年時候看到小院里那條兇悍的惡犬一樣不敢前進半步。
這時候,注視遠方的毛天虹仿若是感應到了我的到來,他猛然的扭頭看向了我的方向,我感受到了他那雙眼的注視,此刻營地里的慌亂和這漫天的風沙似乎都變的不那么可怕,我甚至都想拉著黃酥酥往反方向跑去,結果我聽到他說了一句什么,因為風沙的聲音把他的聲音給吹散了開來,我只是模模糊糊的聽到了一句什么甲,而黃酥酥則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的對著他吼道:“你說的什么鬼話,我聽不見!”
毛天虹再次的重復了一遍,結果風沙的聲音依舊把這個聲音所掩蓋,黃酥酥變被動為主動的拉著我他的方向走去,我心里雖然抗拒卻也有一個念頭想要聽聽這個跟神經病一樣的人在說什么,結果沒走幾步,我就聽到他幾乎是咆哮一樣的喊道:“蒼龍卸甲,歲在大吉。”
我心道卸甲并非吉兆,歲在大吉又是一個什么意思,這句話說的簡直是沒頭沒尾亂七八糟,結果就在這時候我爸沖了過來拉住了我道:“別搭理他,先躲起來!”
這時候李雙城也是沖了過來,他既是毛天虹的后輩,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個毛天虹的同胞兄弟,他一把抱住了毛天虹把他扛在肩膀上,有了這個打斷我才反應過來這場風沙才是我們此刻要應對的東西,我再往前看去,看到人們的燈光正在頂風前行,營地里的物資帳篷等等也只能暫時拋棄,我們跟在他們的后面最后找到了一個巨大沙丘的后面,這時候所有人都擠到了一起蹲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膝之間,任憑風沙在我們的頭頂呼嘯略過。
沙漠里的風來的快去的也快,大概二十分鐘后我明顯的感覺到了風已經慢慢的弱了下來,再加上有沙丘的阻擋此刻我們都已經能抬起頭來,我扒拉著頭發甩掉頭頂的黃沙卻怎么也甩不干凈,這么一甩反而更加的難受,再看黃酥酥這個精致的小丫頭也被吹的凄凄慘慘戚戚,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些在一開始我們看來無所不能的魯班教匠人們被這一場忽如其來的風沙都給吹的極其狼狽,不過因為風沙有停歇的跡象大家此刻的心情也都輕松了不少,我爸也開始處理善后的事情,他先是清點了一下人數,別看人多,他們相處的時間已經很長了,而且隊伍之中按照堂口等等的分布可以分成很多的小隊,在請點完人數之后可以確認這場風沙并沒有給我們帶來人數的缺失,這是最讓人舒心的消息。
之后我爸讓唐宋帶著人去整理一下營地的裝備和物資,這些東西是我們這么龐大的隊伍能在沙漠之中繼續前進最主要的依仗,如果沒有了物資,根本不需要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我們都只能立馬折返。這時候的我爸是這個隊伍里絕對的核心,哪怕是唐宋在聽到安排之后立馬帶著幾個人頂著還在吹的風沙前往之前營地的方向。
就在我爸安排完之后,忽然在我們的前方出現了幾道燈光,在并不算大的風沙當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幾個人影和燈光一起正在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因為剛剛清點過人數我們隊伍毫發無傷,那這些打著燈光朝著我們靠近的人會是誰?!要知道這是在荒無人煙且剛剛經歷過風沙的沙漠之中,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爸,而我爸則是看向了我,通過眼神的交流,我意識到了我爸的意思,這些來的人很有可能是在出發前夕就已經分出去的陳天養小隊。
“你們在這里等我,四九,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我爸說道。
黃酥酥也要跟著一起去,我爸道:“你在這里老實待著,你姑姑還沒過來!”
黃酥酥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行,我聽你安排。”
我們倆打著燈光朝著前面走去,離開了隊伍之后,我用手電在天空之上揮舞,并沒有什么特別信號的意思,只是想著前面的人能給我同樣揮舞手電的回應,結果那幾束手電光卻是一動不動,這讓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對我爸說道:“不太對勁啊。”
我爸點了點頭道:“的確是不太對勁兒,現在我希望是他們,又害怕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