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這些人多年打拼、奮斗的根基,都都放在了應天府里。
要是這時候再另起爐灶,等同于將多年來的奮斗,全都拱手送人了。
自是不甘心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吵得如此沸反盈天。
在朝堂之上,能夠與他們浙東派分庭抗禮的,當屬淮西派了。
此番,十二皇子被派遣去荊州就藩。
那么浙東派的眾人,勢必會受到牽連!
如此一來,朝堂之上原本平衡的局勢,將會瞬間扭轉!
不敢說徹底式微,但浙東派想要再與淮西派抗衡,只怕難于登天了。
劉伯溫將目光投向了解縉、鐵鉉二人。
他們兩個,都是浙東的后起之秀,包攬了狀元、榜眼,未來本該不可限量才是。
只可惜,在殿試的時候,兩人過于冒進,給自己打上了十二皇子的烙印。
想到這兒,劉伯溫看兩人的眼光,也多了一抹不善。
“解縉、鐵鉉。”
兩人原本都各自沉思著,替湘王朱柏擔憂。
突然被劉伯溫點名,下意識抬起頭來,眼神頗為迷茫、不解。
“你們兩個,做事還是太過魯莽了,根本沒考慮后果!實在太令人失望了!”
劉伯溫極少說重話,此時顯然已經是極為嚴厲的批評了。
“在堂堂殿試之上,竟然說出那般不過腦子的話。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對十二皇子而言,非但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反而會將他推向極為不利的處境!”
鐵鉉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不想虛為委蛇。卻不想連累了十二皇子,當真該死。”
解縉則是一陣苦笑:“我本以為,只要能夠投奔湘王府下,即便只是傳書送檄、擊鼓鳴金,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卻不想,我們當真是好心辦了壞事。慚愧,慚愧!”
見二人都面露愧色,劉伯溫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反正,事情現在已經走到了這種田地。
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去想解決辦法。
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劉伯溫忽然站起身來。
“諸位,接下來大家該好生考慮一下了,接下來應當何去何從。”
“這朝堂之上,留給我們的發展空間,往后肯定會愈來愈少。”
“與其被他們淮西派打壓,茍延殘喘。”
“倒不如……破釜沉舟,跟著十二皇子前往荊州施展拳腳。”
“當然了,這是老夫的一家之言,至于是否前往,諸位還需要多加考慮才是,切記莫要沖動決定。”
劉伯溫說完,便繼續老神在在地端起了茶盞。
在場眾人,聽了劉伯溫的這番話,亦不由仔細權衡起了利弊來。
是朝堂,還是荊州?
朝堂之上,淮西派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荊州之遠,龍蛇混雜,各方勢力林立,地頭蛇眾多。
不論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這一眾浙東派的官員們,恐怕將再無安眠之時了。
太子朱標匆匆往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他的眼中藏著一抹焦慮之色,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