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瞳孔一縮。
此刻,他終于知道,披麻軍為什么傷亡率如此之高了。
因為,敵人根本就不是人。
這家伙幾乎有自己殺死的棕熊大小,只是外皮沒有長毛,而是披滿茶杯口大小的鱗片。這鱗片如同鑌鐵一樣,漆黑閃亮,顯得十分堅固。
它的頭上,也根本沒有佩戴什么頭盔,而是像魚類一樣,整個腦袋與身子直接相連。沒有了相對脆弱的脖子這個弱點,此物顯得格外魁梧。
魚怪兩臂同樣粗壯,尖利的爪子好像破甲錐一樣粗壯鋒利。
難怪雄牛的武器,都是鈍器。
這樣滿身護甲的強壯敵人,普通的刀劍根本砍不開它的外殼。
那怪魚看見目標,本能地腳下一停,一雙眼睛打量著王正。
王正感到一絲詭異。
他看著這怪魚的左眼。
這只眼睛,絕對不是魚類的眼睛,甚至不是某種動物的眼睛。
這分明是一只人類的眼睛!
長期的社會化生活,使人眼與其他動物的眼睛,有著很大的區別。除了顏色和形狀上的不同,最典型的地方,就是人眼黑白眼仁分明,相對于其他動物,白眼仁的部分更多,而且眼珠轉動靈活。
這只人眼外面,同樣罩著一層鱗片樣的半透明外殼,使得整個頭部也沒有明顯弱點。
它的另一只眼睛,比這只眼睛大上五六倍,樣子是和魚的眼睛一樣。雖然也有眼白,但死死的毫無神采。
難怪以前有個詞,叫“死魚眼”。
不等怪魚上前,王正就一個滑步上前,縮短了雙方的距離,舉起鐵锏,作勢下砸。
怪魚利爪揮起,帶起的氣流卷動霧氣。
王正早有準備,剛才的那招,只是虛招。
因為,他對這個世界完全陌生,面前的這個怪物,它的攻擊速度與力量,是自己完全不了解的。
所以,跟第一次與樺木犁對陣一樣,他采取了試探的策略。
王正有充盈的內力——或者說靈氣,他本來就不慢的移動速度,變得更加靈活敏捷。獨特的步法在怪魚的身前左右晃動,手里的鐵锏不時作勢砸下。
怪魚抓了幾下,有些惱怒,干脆兩手快速上下翻動,形成一道利爪的幕墻。
對方畢竟只是個血肉之軀的人類,只要刮上一下,立馬皮開肉綻。
就在此時,鐵锏帶著風聲,狠狠地砸在怪魚的右肋之下。
按說,從直立動物的生理特征來說,無論是人類還是粽熊,肋下都是防御薄弱的地方。
此怪魚的肋下鱗片,也明顯比其他部位要小上許多。
這一鐵锏,王正用足了破山拳的力道。
十分之一的靈氣瞬間消耗,換來了滿意的戰果。
怪雨的肋下,碎片飛濺。
本來薄弱的鱗片,在強大的沖擊力之下紛紛碎裂。
怪魚后退一步,張大了嘴巴。
在他即將吼叫出來的瞬間,卻趕忙閉嘴,幾乎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王正心里一動。
這怪物竟然有智力和自制力,忍得住疼痛,沒有吼叫出來。
可以想象,在這霧里,只要發出聲響,勢必遭到附近所有人的攻擊,無論敵我。
但只要沖到近前,還是可以分辨敵我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里的怪物或者自己方面的披麻軍,有遠程攻擊的武器。
根本不需要到近前查看,正面對敵。
幾百年的對戰,雙方都默契地形成了同樣的生存規則。
鮮紅的血液從怪魚的肋下流下。
王正對戰果沒有任何沾沾自喜,兩眼緊盯對方的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