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晴天霹靂當即在笹垣腦海中劈下,撕裂出一片空白。
“是啊,6號是學習日,她作為學生應該在學校,可為什么西本文代會撒謊呢?”
“那只能證明她不在學校,可西本雪穗不在學校,又會在哪里呢?”
“會在哪里呢?”
店老板看著他失神,指著角落的桌子,“小女孩經常喜歡坐在那里讀《飄》,就在那個位置。”
笹垣呆呆的走到的書架前,同樣也拿了一本《飄》
“她會在哪里呢?”
西本文代,桐原洋介,伊藤俊,西本雪穗,種種面孔仿佛就各個浮現眼前,每一個的資料,每一人獨有的性格,每一條線索驀然交織在一起。
哐!
好像一扇大門轟然打開,射|進無數熾烈白光。
鐺!
不薄不厚的《飄》掉落在地上。
笹垣潤三瞪大了眼睛,眼皮跳了一下,他驀然明白了所有。他用力吸了一口氣,雙手捂嘴。心中猛地一撞,他差點兒失聲尖叫。他全身血液沸騰,緊接著又全身冰涼。
“那個在房間里面的人是她。”
“西本雪穗!”
他的聲音近乎絕望了的野獸,撕咬出來。
笹垣手腳發冷,全身起滿雞皮疙瘩,幾乎暈厥。
他慘白的不成樣子,失去人的血色,他難以想象這個真實的答案所代表了怎樣的絕望與殘酷?
母親,一個偉大的名詞,本應是世界上孩子最親近的人.....
那一百萬日元是嫖資,對象不是母親西本文代,反而是十二歲的西本雪穗。
那房間里面發生了什么?
伊藤俊看到了什么,才殺掉了桐原洋介?
哭喊聲音,無助聲音,這時仿佛就在笹垣耳邊炸起,一朵一朵帶血。
他臉頰在抽搐,拳頭緊握到指甲扣進肉里,長大嘴巴,發出無聲咆哮,面目猙獰:
“畜生!”
這一無聲的咆哮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所有氧氣,令他臉部充血,好像隨時都會昏倒。
笹垣無力的癱倒在地板上,現在所有的真相就擺在眼前。
伊藤俊的目的與動機一目了然,他將所有目光都吸引到他的身上,是為了遮掩這個真相。
世界上沒有完美犯罪的案件,那不妨將自己徹底暴露在所有視野當中,以殘酷決絕犧牲的方式,斷掉后路,一步一步引著他去查訪,去追尋真相,因為這是徹徹底底的真實,有證之罪。
西本雪穗的動機也很清晰了,她難以承受這種自毀的暴露,更不想伊藤俊離開她身邊。
作為一朵生長在黑夜里的花,伊藤便是照耀在她身上的太陽,相比令她痛苦的母親,她寧愿一生使自己處于痛苦罪惡當中,也要選擇他。
兩人都以各自的方式守護對方,以一種身體或精神的獻祭方式。
記得當初他諷刺情感在他們口中是一種褻瀆,現在到底什么又是情呢?這種守護算是什么程度?
笹垣木然走出圖書館,聽到了店員與店主的聊著報紙上的話題:
“這報紙封面上說,一個女孩因為自己的父親殺人,而在學校承受巨大的霸凌,最后自己也自殺了。”
“那怪可惜的。”店員女砸砸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