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看似權勢滔天,有竊取神器之心,可他終究是個閹人,人心難聚,你們誰聽說千古有閹人竊取皇權成功者,縱是趙高之流也不過是在幕后操控。”
“小皇帝深知此點,曹正淳縱然握有滔天權勢,手握東廠,錦衣衛,但無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必須依附皇權。”
見眾人靜靜聽著,他徐徐道:“而朱無視不一樣,當今皇叔,朱家嫡血子弟,無論是武功亦或是權勢都不遜色于曹正淳,手握護龍山莊,監察百官與江湖,他若是起了心思,那紫禁城就要換了個主人了,現在你說誰才是皇帝的心頭大患?”
“嘶~”
經過陳俊這一點撥,成是非,云蘿這幾個政治小白眼中深思起來。
“不可能。”海棠仍不相信:“我義父絕無反心,他匡扶天下,救濟百姓,圣賢之名遠播,不可能的。”
陳俊笑了:“你還是沒明白,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而是雙方的位置到了那個程度,就必須要有一方退下來。”
“朱無視雄才偉略,他侄子怎能不忌憚,若是朱無視沒有那個心思,史書已經告訴了他應該選擇自污退隱,但沒有,反而是如你所說賢明遠播,可他就一個侯爺,要這么大名氣作甚?想造反嗎?”
海棠與天涯各自沉默不語。
“正德小皇帝,在你們眼里昏庸稚嫩,但論平衡的帝王心術可不遜色那些古之明君!”
“但很可惜....碰上城府比他還深厚,武功更是天下絕頂的朱無視。”
“他以為他利用曹正淳除掉朱無視后,對待閹人的曹卸磨殺驢,縱是一時武功難以抗衡,但一道圣旨就能令他手下各部瓦解潰散,人心不在,就他一個孤家寡人又能如何?”
“但朱無視正是利用此點,借死重生,要曹正淳犯下眾怒,殺掉他后既能收割賢明名聲,名正言順的登基大位,又能借曹正淳之手收取天下兵權,他好取了這一身完美的嫁衣。”
“一箭雙雕,此計從從二十年前與古三通那場驚世對戰就開始布局,你說你說小皇帝知道了會出現什么表情?”
“云蘿,你若不信,就告訴你哥哥。”
“一派胡言,你根本就沒什么證據!”
海棠陰沉如水,轉身利落離去,一刻也不想再聽。
見到最后只剩下面色復雜成是非,他嘆道:“海棠天涯他們不會信的,他們視神候為父親,為榜樣!”
“我知道!“陳俊點點頭:“不過你也要跟著他們去闖東廠天牢?”
“我母親在哪里,我已經沒爹了,我怎么也不會放棄她。”
“哈哈哈!!!”
陳俊長笑離去。
半夜時分,明月林間照,清泉石上流。
陳俊獨坐在竹林間湖水深潭邊,手中一根極細的銀色絲線穿入潭水中,口中慢悠悠道: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
“好詩!好詩!”
一位身形英挺,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身穿一身錦衣常服緩緩走來,撫掌贊嘆:“看來林先生知道我要來了。”
“等你多時了!”
“不過給我先候著,等我釣出一條魚來,解決我五臟廟,我才有興趣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