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王府,聽潮亭。
光看這名字就能聽出幾分含義,北涼王府坐擁整座清涼山,在原本有個湖的山腰再擴建一倍,意圖擴湖為海,搭建亭臺樓榭,最中高聳入云的九樓雄偉涼亭取名聽潮,這里可遠觀北涼王府無數亭臺樓閣,視野開闊,風景絕佳。
世子徐鳳年混不吝的站在聽潮亭上,從一只琉璃盆掏出一把餌料,拋向欄外湖中,惹來無數條錦鯉躍出湖面。
他身邊一位體壯如牛的白發老頭,眼神如鋒,一雙虎目望著亭子里的喝茶人影,凝重道:“徐小子,那位書生就是先前使出一劍垂天的?”
“是啊,你覺得怎么樣?”徐鳳年笑呵呵道,“你和老黃過了招,他也是使劍的,你們要不要過過招?”
白發老魁嘴角一抽,雙眼宛若刀子般瞪了過去。
徐鳳年后退了幾步,沒有挨到打,可依然作死道:“喂,老頭你覺得你在他手里能撐過幾招?”
白發老魁認真想了想,皺起眉頭:“你爺爺雖敵不過他,但全力出手走上個五十多招不難。”
“五十多招不錯,那位剛好想要分走我徐家氣運,正和徐驍談判呢。”
“我叫他跟你打上一場,驗驗貨。”徐鳳年語氣好奇,作勢欲走。
白發老魁泄了氣一樣:“五劍,我在王仙芝手底下都能抗下三四拳,在他手上怎么也能過上五劍。”
徐鳳年拱手道:“五劍已是了不起了,老頭厲害!”
在陵州城門口,見識到那懸天的一劍,世子殿下的態度也迅速發生了轉變,也是打從心眼里佩服。
向比自己強的人低頭學習,不丟人。
何況北涼王最大皇帝頭子徐驍態度都是畢恭畢敬的,他態度變了,又算得上什么,他還是頭回見到徐驍唯二能有這樣的態度的,皇帝都沒有。
第一個是穿著羊皮裘的老頭,現在就站在大柱國徐驍身邊,另一個就是現在的書生了。
這一場茶喝了半天,徐鳳年余光打量猶如華蓋的大亭,書生陳先生站起身走進了聽潮亭武庫。
聽潮亭武庫,樓內藏書萬卷,珍本孤本無數,不乏失了傳承的武學秘笈。
這些都是徐驍馬踏江湖的成果,十多年前,兩萬鐵騎將那些大江南北數十個武林門派碾壓了一遍,許多武學圣地秘典也隨之被收入聽潮亭武庫。
這座武庫論底蘊足可爭一爭天下第一,不知有多少江湖不世高手強自信而來,可最后要么是化作一地濃血,要么是淪為北涼打手,鎩羽而歸的人幾乎是沒有。
“怎么進了武庫?”徐鳳年好奇問道,“沒談攏?”
“沒談攏。”徐驍點點頭,又搖搖頭,“不過可以繼續談,先留他在這里待上半年,你爹家底雖多,可他看上眼的卻沒幾樣,這武庫勉強算是一件。”
“屁!”
徐鳳年笑罵道:“憑他的修為,直接能站在武庫頂樓了,這些窮酸武夫寫的秘籍,還當不了他一劍。
書上說一覽眾山小,怕就是這種境界了,山頭俯視山腰上寫的秘典,這不是鬧笑話嗎。
我估摸著你是惦記人家感悟,等他看那些不堪的秘籍氣的跳腳后,保不齊揮毫潑墨,在武庫留下一副絕世秘籍,那些無用的秘典比下去,你就可白撿了江湖人人向往的至寶。”
徐驍嘿嘿笑道:“不愧是我的兒子,我的心思就你能看出來。”
徐鳳年沒好氣道:“那怎么又沒談攏呢?”
“三成氣運!”徐驍嘆口氣,手指比劃三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