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條寬闊官道撕裂出一道巨縫,延綿至蘆葦蕩,兩排被殃及到的槐樹更是斷折成無數截。
王明寅胸膛瞬間出現一道深深劍痕,宛若春雷炸裂在身上。
他試圖低頭去看,可難以做到。
怦然。
天下第十一的尸體倒地。
“徐鳳年,你怎么這么厲害?”坐在馬車上的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失聲驚問。
“我一直都是隱藏的大高手,你現在才發現嗎?”
“不裝了,我攤牌了。”
幾乎在王明寅身死倒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走!”
蘆葦蕩上,吳六鼎驟然收劍,腳尖一點,一掠百步,拉起劍侍翠花就直接跑路,李淳罡未追,望著與青鳥交戰的刺客小姑娘,不到瞬息,小姑娘呵呵一笑,身影也消失在蘆葦蕩,又過上幾秒,另一邊北涼高手魏叔陽呂錢塘狼狽走出來。
危局頓解,只是一條性命,一劍的事情。
徐鳳年腦子看著周圍被劍氣摧毀的景物和身死的王明寅,腦子有點發懵,老劍神李淳罡飛掠落地,笑問道:“怎么樣,好用嗎?”
徐鳳年呼出長氣:“用徐驍的話說,就是太他娘的好用了。”
一劍催發,天下幾人是敵手?
“真想多來上幾把。”
聽到徐鳳年的感慨,老劍神抖了抖羊皮裘,翻個白眼,若這是他徒弟,早就被一劍敲到頭上。
未過多久,徐鳳年安排將軍清掃戰場,安撫周邊鐵騎,卻忽然有快馬從遠方穿過蘆葦蕩來報,看完鐵騎送來的信件,徐鳳年臉上錯愕與震驚交融。
李淳罡問道:“發生了什么稀奇事情,在你臉上能見到大驚小怪的?”
徐鳳年并未避諱,將信件中的內容交給老頭,一邊說:“一劍千里取人頭,我總是以為是呂祖編撰出來忽悠人的故事,沒想到還真的上演了,李老頭,你說這一劍如何,你能不能做到?”
“劍術自然是好劍術,一劍風流不足夸,但就憑你這偷奸耍滑的樣子,怕是一輩子也學不來這招。”李淳罡看了兩眼信件內容,“你若是問我能不能做到,我就問你,我李淳罡何時學過他人的手段?”
瞧著老頭傲嬌的樣子,徐鳳年心里暗笑,又把疑惑講了出來,“老頭,你說我老師會不會呂祖轉世?”
老劍神幾乎沒有猶豫搖頭:“不像,若說存在呂祖轉世人選,我倒覺得有一人很像。”
“誰?”
“斬魔臺上的齊玄幀!”
李淳罡追思道:“當年老夫一心想要做呂祖,這倒是與齊玄幀一般無二,只不過老夫看中的是呂祖的劍,齊玄幀卻是呂祖的道。
齊玄幀這人也是有趣的很,說什么敵手競技,擊劍殺人無非是什么上斬頸項下決肝肺,是末流的庶人劍法,飛劍千里又怎樣,無異于斗雞得勝,你說這口氣是不是要大破天,可他自己呢,一把長劍掃蕩天下群魔,人頭壘高血浸斬魔臺,還不是沾染諸多因果。”
徐鳳年欲言又止,李淳罡笑道,“知道你想問什么,你老師論劍法吧,不下于我。并且天底下小覷了他的道法修為,我敢說齊玄幀在世也不敢說能壓他幾籌。
從劍法和道法修為上看,他確實像呂祖,但偏偏最不像呂祖。你看你老師看似瀟灑,身上卻沒那瀟灑勁,像我得到天下劍神名號時,江湖紅顏三千,天下女子一指勾之,走到哪里都是關于我的詩詞。
還有你徐鳳年,年紀輕輕,走到哪里不是拈花惹草的,前腳在青州調戲人家小姑娘王東廂,后腳樊城帶走人家王妃,身邊隨身帶著嬌俏侍女,貼身名妓,俱是人間一等一的絕色。
你師父模樣雖說比我年輕時差那么點,但也比你帥氣,在這江湖賺下天大的劍神名頭,身邊就跟著一個御馬的小徒弟,你說這不是浪費資源嗎?哪有當年呂祖酒劍紅顏游歷天下的風流?”
徐鳳年無言以對,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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