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該來的終于來了。
陳俊第一次履足太安城頭就已轟動了整個京城。
他一襲白衣,身上衣袂飛舞,俊朗的外形站在高樓最頂上有一種神仙風采,將地面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去。
更令人吃驚的是那句話,俯視皇帝說出‘分離陽氣數五成’
忽然間,祭天大典上近千人齊齊心中咯噔,有的沒的余都在光暗中窺探離陽皇帝的表情。
趙家天子卻異常地豪爽,望著高空笑道:“我離陽王朝有陳先生這樣的劍神前來觀禮,自是我朝幸事。先生若是想大觀離陽風物精彩,我愿意請先生喝一杯酒,若先生想要持暴橫行,離陽只有刀戈相迎!”
此話一出,廣場上原惴惴不安的武官員都吃了顆定心丸,笑逐顏開。
不僅有一代雄才帝王氣吞天下的氣勢,說話的水平也是極高。
陳俊平靜道:“看誰手段!”
“大膽狂徒,會點劍術就敢妄自尊大。”
“無恥武夫,微末小伎也敢到太安城來獻丑,若不是皇帝開明大義,此人早被誅殺。”
他剛說出口底下頓時罵聲一片,大罵他不知好歹,多半是出自文臣之口,多數武將氣惱得怒發沖冠,只恨手無兵器,而且又忌憚陳俊劍神名聲,不敢隨意造次,怕裝逼不成反被吊打。
“陳先生真要動手?”皇帝趙淳似是沒有動怒,爽朗笑道:“我與先生初見卻有如故之感,如果不是此中遭遇,真的想要邀先生獨坐喝上一杯。”
陳俊沒有說話,只是左手向后伸出一夾。
“皇帝你若是習練武道,想必天下高手中必有你一席。”
“轟!”
陳俊站立不動,在他身后有一團青色光華驀然炸裂,大響激蕩在空中,震的高樓顫了兩三顫,與此同時,有人悶哼在后面響起。
一個老頭被一掌推出去,砸進高樓中,一連砸破了七道層樓木板,落在地面,形態有些狼狽,但不遮掩身上厚重威嚴,嘴角溢血,錦衣殘破可身體氣象磅礴,光線陰暗中,身材雄偉不輸北地青壯男子的柳蒿師緩緩走出來,讓皇帝身邊許多高手有感到透不過氣的窒息錯覺。
太安城兩大高手,韓貂寺在明,柳蒿師在暗,兩人身份迥異,手修為段大不相同,可有一點極為相似,那就是都懶得講究江湖道義,很務實。
像在江湖,身為一名天象境的高手決難做出偷襲的事情,可柳蒿師心里不會有什么障礙,更不因什么前輩身份就優柔寡斷,不因勝券在握就掉以輕心,不因失敗而氣餒放棄。
這也是柳篙師的可怕之處。
可僅僅剛剛的那一擊,還是讓不少文武大臣包括皇帝在內心生嘆息。
“劍神欺離陽無人?顧劍棠還禮!”
話音飄落在半空中,一柄禮戟從御林衛脫手而出,天下用刀第一人顧劍棠大踏步奔出,一腳踩在急速飛升上空的大戟上,輕喝一聲,當空揮刀掄出一道圓月光芒,刀上驚雷綻放,紫電橫流轟向陳俊。
作為離陽八大上柱國之一的顧劍棠,曾經覆滅東越,南唐兩國,兵法作戰足以爭一爭天下前三里的位置,或許是因這光芒太過耀眼,許多人都曾忽視顧劍棠同樣是刀位圣,無論廟堂,還是江湖,乃天下第一用刀人。
這個名頭不顯的緣故,乃是傳聞顧劍棠說過一句話:“刀只能是沙場殺人的兇器,用來爭奪江湖名頭,太糟蹋它了。”
劍在江湖得風流,刀在沙場飲飽血。
這興許就是大將軍顧劍棠心底的真實認知。
天空中,顧劍棠看似輕描淡寫的揮刀,陳俊腳下佇立的高樓地基四方崩塌陷落。
“好刀術。”他贊嘆道。
“本就是好刀術,何須要你贅言?”
顧劍棠聲音淡漠,手中的南華刀速度越來越慢,可周圍刀身的空間越是凹陷進去,陳俊灑然一笑,向前邁出兩步步,一手傲然負后,右手一手迎向那柄南華刀。
手掌直接透過刀芒,按住了南華刀鋒!
顧劍棠輕笑一聲,南華刀芒消失不見,任由陳俊按住刀鋒,他左手與右手一起按住刀柄。
瞬間,陳俊四周衣角立刻激蕩而起,仿佛被大風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