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原野里寒風蕭索,吹得草木彎腰。
一個身穿道袍的普通野道人和一個嘴里叼著不知名雜草的游俠兒道左相逢,起初也算無事。
道人談天說地,天南海北的事情都知道,游俠兒游歷天下,偷雞摸狗的事情做了不少,但也熟悉各地風俗,能吹牛逼,就這樣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聊了起來。
事情沖突的起因源于一個問題,道人問游俠兒:“你去太安城作甚?”
游俠兒青年無賴道:“作為江湖人,瞧瞧熱鬧。”
道人掃了一眼木劍,微微一笑,青年反問道人:“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去湊熱鬧,想殺一個人?”
青年問:“你想殺誰?”
道人微閉眼睛,搖頭加快了步伐,豈料一把破木劍擋在他的身前。
“說說看,你想殺誰?”
“讓開!”
道人語聲不大,灌入人耳卻如驚雷炸裂,震的嗡嗡作響。
“我跟你叫道理呢,說說看我就讓你走。”
秋日寒風風中,濕濕冷冷,游俠兒滑稽的舉起木劍和道人講道理。
絲毫沒有半點絕世對決的氛圍,看上去可笑而無趣,道人一生遭遇無數強手劍手,如青年這般可笑對他舉劍的,還是頭回見。
不過青年揮出一劍后,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因為地上赫然掉落一只手臂,是他自己的,只是一劍,宛若輕而易舉。
短短一炷香內,道人不想給游俠兒揮出第二劍的機會,青年同樣斷了一條臂膀,手腳發腫,臉打的成豬頭一樣,但同時也有了第二次出劍的機會。
“狗日的袁青山,老子日你....”
“噢,好疼好疼...”
不堪入耳的罵聲堪比潑婦罵街,年輕男子對著崩散的身影叫罵了足足半天時間多,過后才拎起落在草地上的木劍,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滴答,滴答。
血滴如泉,從袖管中濺落在草地上,連綿成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
“叫你逞強,叫你裝逼,你個狗日的溫華,怎么就這么不惜身?“
“北莽國師袁青山也是你能拼的嗎?就算是分身,那也是鎮壓北莽級數的高手,你僥幸能斬了他,但下回要你命三千懂不懂?”
劈頭蓋臉的怒罵對徐鳳年還不過癮,說完,又給了溫華腦袋一巴掌,猶如雨點的揍。
好半響才掏出丹藥,“別惜的吃,對你療傷有好處。”
溫華毫不客氣一把全抓了,貪心的很,一共五顆丹藥,伸出手給陳俊遞了四顆,自己留了一顆。
“先生,你先吃吧。”
陳俊嘴角輕輕上揚,搖搖頭,“我不需要這東西,你自己全吞了吧。”
徐鳳年笑罵道:“老師武功天人地步,還要這玩意,你也好意思拿我的借花獻佛?”
“拿你的怎么了,都是兄弟見什么外。”溫華執拗的伸手,仍舊沒有縮回來,“我們村子里弟子給老師木匠啥的孝敬是應該的,過年的時候總要提前送一半給老師。”
溫華推三顆到陳俊身邊,自己立馬吞了兩顆。
“選你當我徒弟不是一件虧本事。”陳俊吃了一顆,“剩下兩顆給你師姐吧。”
樹蔭下的溫華被風寒吹一哆嗦,手里丹藥差點沒掉下去。
溫華身后,一位修長冷傲的女子已經站在他背后,只不過換了一身衣裳,不是原先的紫衣,而是普通女子的著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