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劍冢吳六鼎!”
“劍侍翠花!”
“武帝城于新郎!”
“樓荒!”
不同于書中原來十八位中原宗師前來,此次因為陳俊與黃龍士的緣故,中原有二十六位宗師前來慷慨赴死。
一身白衣如雪的王妃姜泥擂鼓如雷,怒喝道:“殺!”
這一戰驚天地泣鬼神!
據后世江湖記載,中原二十六高手屠盡北莽半數以上一品高手,以致于北涼吞下北莽后,百年內北莽一地武道人才凋零,少有能登上武評的天才涌現。
這一戰最令人驚艷的。
莫過于自東海歸來的鄧太阿,這位桃花劍神以一人獨對北莽天上十二仙人。
一劍,殺得天門仙人叩門無聲!
而令江湖,乃至令整個天下奇怪的是,作為人間第一的劍神并未現身,何況白衣劍神還是當今皇帝徐鳳年的老師,這樣意義重大一戰卻未出現他的任何一劍,連千里一劍都不曾有。
世人卻不知,在西楚,在南唐,在西蜀,在南燕,在西域,在北涼,在太安,每段時間陳俊走過的地方,總會下一場牛毛細雨。
天上謫仙人,如雨落人間!
青州樊城剛剛又下起了一場朦朧細雨。
這樣婉約的雨絲在城里并不討厭,雖在冬日有幾分寒冷,但在酒館一邊喝著冒熱氣的溫酒,一邊欣賞細雨是一件莫大享受事情,甚至南國的男女青年還會相約出門,伸手觸碰體會,濕潤涼爽感覺,興許會激發一兩句值得回味的詩句。
長街上,雨后清明。
青石板路宛若清洗了一般光亮照人,空氣散發好聞的清新味道,古道幽幽踩在上面,讓人仿佛置身于江南。
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路過,恰巧與一個背著小道童的年輕道人交錯相遇。
年輕道人穿著樸素,遇到白衣人有些局促靦腆,停下腳步后點頭寒暄問好:“見過劍神。”
陳俊看著年輕道人背著的孩子,“你小師叔洪洗象?”
“應該是小師叔,他現在叫余福。”武當神仙掌教李玉斧抬眼好奇問:“陳先生怎么在這里?聽說拒北城外中原宗師都在對付北莽高手,鄧太阿更是在城外一人一劍斬盡天上仙人,劍叩天門天上仙人不敢發聲。”
“你說我去了,鄧太阿還能這樣出盡風頭嗎?”
李玉斧聽了有幾分緊張,陳俊并未難為這位性子溫厚敦良的年輕道人,“好歹要讓讓機會給后來者,要不這個人間多無趣。
再說南唐,西楚,西蜀,西域等地有十八場謫仙雨落,又比他鄧太阿斬盡仙人遜色?”
李玉斧聽后鄭重地行了一禮,“小道在武當蓮花峰曾觀天地氣象有大變化,下山后頓感不少地方有耳目一新之感,少了許多污濁晦澀,原來是先生斬盡仙人觸手,隔絕天門。
玉斧替天下蒼生謝謝先生施手,從使此仙人再不能落子人間,垂釣氣數!”
若是其他說出這番話,陳俊保不齊會覺得虛偽,但他深知李玉斧為人,身子不動,坦然受了這一禮。
過后,兩人道別。
陳俊看著李玉斧帶小道童走向武當,心中莫名浮現《下山》這首歌曲,仿佛不久后,就能眼見那個年輕的掌教哽咽背著名叫余福的孩子上武當山,昏昏睡去的孩子手里攥緊了一串舍不得吃的鮮紅糖葫蘆。
想到這,他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乾元元年,青云門。
等陳俊一路走到山腳下時,遠在北莽的徐鳳年已經封狼居胥,完成了離陽王朝敢想而未做到的志向。
此時此刻,大寒節氣里的青云山門已經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雪,對面的徽山也是一片銀裝素裹。
大雪坪上下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