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玉濤那時叫他老師,后來兩人心照不宣的,他成了他的第一個徒弟。
五十二歲了啊!
孫子都比傅家那個小土豆蛋要大兩歲。
譚鴻儒恨自己當時被花迷了心竅,就這樣糊糊涂涂的答應了那個姓傅的。
一想到以后還會有很多媒體采訪,并且把他和那個小土豆蛋的關系宣揚的人盡皆知,譚鴻儒就覺得眼前一黑。
到時候他都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幾個徒弟解釋,難道要他直說,自己收了傅斯淮的“賄賂”?
他抿了一口茶,壓下心頭的憂愁。
唉,人到晚年,名節不保。
“老師今天來一直在嘆氣,是有什么煩心事?”
譚鴻儒一言難盡地搖搖頭,他擺了下手,“不提也罷,對了,我這次來確實帶了最近研究出來的新品。”
他指了指放在椅子旁邊的大箱子。
這個箱子是研究所的小李幫他提來的,一路上穩穩當當,譚鴻儒一直在盯著看,生怕磕著碰著。
他走過去,蒼老的手指打開箱子面前的小鎖。
冼玉濤也放下茶杯,好奇地站在旁邊。
老師來了好幾次,也拿過來不少研究產品,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用箱子裝的這么小心翼翼,這個態度讓他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譚鴻儒找的這個箱子是能密封氣味的,他打開的那一瞬間,一股清淡的花香味鉆了出來。
冼玉濤深吸了一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老師把花香過于媚俗的缺點改善了?不對不對,不止如此!”
他又吸了一口,忍不住贊嘆道:“還有里面蘊含的能量,比之前增加了十倍不止!”
譚鴻儒贊同地點點頭,“我測了他和之前那些花里的元素,一共是十四倍。”
“老師!您這才是真正的重大科研成果,上報了嗎?”
夸完之后,冼玉濤連忙問道。
譚鴻儒搖了搖頭,“沒有,暫時無法上報,因為我不能確定下一盆有沒有這么程度。”
“此話怎講?”
譚鴻儒小心地關上箱子門,把前幾天得到一只神奇的花這件事跟冼玉濤說了。
聽完之后,冼玉濤若有所思地問,“也就是說您當時采用了異花傳粉的方法,把那朵奇花上的花粉人為傳到另一朵開放的玫瑰花上,才有了現在這個成品。”
譚鴻儒點點頭,“對。”
冼玉濤連連感嘆,“我都不敢想象您說的那株奇花是什么樣子。”
“它現在還沒有枯萎,我加了藥劑,可以讓它保持的時間更長一點,你若是沒事的話可以去看看。”
冼玉濤當即定了一個時間,“就國慶吧,國慶我去瞧瞧這株奇花長什么樣。”
兩人又喝了一會兒茶,在一起聊了聊這個花的研究過程。
半小時后,譚鴻儒喝飽了。
他站起來,“這株花的藥用價值很高,我準備給祝先生送過去,放在他的病床前對他的身體恢復有好處。”
說起這個祝先生的時候,譚鴻儒的語氣里帶著恭敬。
冼玉濤激動的連忙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師,您這犧牲真是太大了!”
他理解譚鴻儒,所以自然懂他的犧牲。
“我帶您去祝先生的病房,自從遭了槍擊后,他就沒有清醒,他的夫人一直在醫院里住著……”一邊走,冼玉濤一邊和他講。
到了那層病房后,冼玉濤才閉上嘴。
走廊上站的全是軍人,持槍的。
他倆一個是副院長,一個是科學院院士,即便如此還是經過了嚴格的檢查才被放進去。
冼玉濤把花拿出來擺放在床頭,和祝夫人告別后不做停留,匆匆離開。
坐電梯下了這層樓后,譚鴻儒準備回去。
冼玉濤留了幾句,見留不住,就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醫院。
兩人走到樓下,譚鴻儒突然瞇了瞇眼睛,盯著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的男人看。
他的腳步停住,冼玉濤發現后也跟著停下來。
“怎么了老師?”
譚鴻儒從口袋里掏出眼鏡戴上,確認了剛才那人的背影真的是傅斯淮。
沒穿西裝,差點認不出來,但這個氣勢很少有,屬于見上一面基本就忘不掉的那種。
他懷里抱著一個人孩子,從衣服的樣式和柔軟的頭發上能看出是個小女孩。
譚鴻儒想到了自己那個未曾謀面的三歲小土豆蛋徒弟。
這里是醫院,那小土豆瞧著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用想就知道是生病了。
譚鴻儒嘆了口氣。
雖然他后悔過,還發誓以后再也不認徒弟了。但這個既然認下了,不管怎么說跟他都是有聯系的。
孩子生病不是小事,要仔細一些。在安和醫院他還算是有點人脈,能幫就幫上一把吧。
譚鴻儒步子一轉,朝那邊走去。
副院長跟在他身邊,好奇地問,“老師,你瞧見誰了?”
“唉,討債來的小冤家。”
可不就是小冤家嘛,他拿了別人東西,得還給這小冤家。
以后啊,可是要被那些老家伙們笑話死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