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卻未與你共度,
這都會是我的損失;
這些事情我都想與你共度,
這一切才會是我的收獲。”
波伏娃的《越洋情書》,“唯有你也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見面才有意義。”
還有“猶如飛蛾撲向星星,又如黑夜追求黎明。”、“見你第一眼我就淪陷了。”、“他是我的南北,我的西東,我的工作日,我的禮拜天,我的正午,我的深夜,我的言語,我的歌聲。我認為愛可以不朽。”……
很多,很多,每半張照片的后面都有一句小小的短語,它們也并不全是詩,有些是電影或者歌劇的臺詞,以以路明非的文學功底居然只能知道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每一句短語的末尾都用很小很小的字寫著路明非我很愛你。
路明非,我很愛你。
短短七個字,卻出現了幾十次,也或許一百次。
路明非的手指哆嗦得更厲害了,他無聲地啜泣,眼角的淚滾燙得像是蒸汽鍋上的水滴,緩緩地被煮沸化作向上的白霧升騰。
他一張張地看那些照片的背后,每一句詩都寫滿女孩對某個人的喜歡,她真的很喜歡他,喜歡到骨子里,喜歡到靈魂中。路明非翻看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神也越來越惶恐,終于,某一刻,他徹底失去了力量,信封滑落在地上,所有的照片都散落,只剩下最后那張被捏在指尖。
是信封里唯一完整的照片,居然是很罕見的路明非和夏彌的合照,兩個人都穿著卡塞爾學院的校服,他們面對面站得很近,昏黃的陽光把背景中巨大世界樹雕像的影子投向整個校園,女孩則踮著腳去仰望男孩的臉,男孩卻局促地轉過眼不敢去和那對貓一樣的眼對視。
路明非記起來了,這是自由一日結束時芬格爾拍下來的,不過清晰度并不高,在守夜人論壇掛了很長一段時間。
夏彌大概是請人幫她把清晰度調整了,看上去居然格外明亮。
照片的后面寫著的并不是短詩。
“我很怕黑。”
“可是你說會一直在我身邊,所以我不怕了。”
“師兄,我們在一起吧。”
只是那么短短的三句話,卻讓路明非徹底破了防,他掩面似乎是痛哭,可又在發出低聲狂笑般的聲音,只是肩膀不停地顫抖,身子漸漸矮了下去,直到最后跪在地上無法起身,白色的蒸汽從他捂著臉的指縫中滲透出來。
有個男人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低低地響起,
“就算你和全世界為敵我都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