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可這時候她聽到了什么聲音,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是死亡前的幻聽,可神們也看向同一個方向,顯然,聽到這聲音的不只是她!
斯萊普尼爾的口鼻中噴吐出閃電的碎屑,它們打出的響鼻就就像是天邊的雷霆。可在這震耳欲聾的怪獸嘶吼聲中浮出激昂的歌!那是英靈們身后的隧道,伴著連雷霆嘶鳴和一切狂風暴雨都無法壓制的歌聲,那個方向傳來了刺耳的金屬摩擦的聲音!
某個巨大的東西正在逼近,它很快、很重,駕駛它的人很憤怒,因為沉雄的戰鼓聲已經在這隧道中響徹!
這不是戰鼓的聲音,而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那首歌如此恢弘,簡直像是孤注一擲的劍客要背負所有人的希望登上注定要戰死的沙場,那個隨著這首歌一同前來的家伙一定做好了死在這里的準備。
可花田在夢里,故鄉也在夢里。
她又想起那些曾真實存在過的瞬間。那個在暴雨的夜里騎行兩個小時來陪伴她的少年傻愣愣撓頭時的模樣;那個在盛夏的黃昏帶著冰激凌出現在門口的男孩,那時候的男孩的眼睛里正倒映出落日的余暉,明亮得動人;還有那天從居委會逃走后獨自一人回到家里只覺孤獨如潮水上涌時,戴著歪帽子臉上傻兮兮笑著的男孩提著蛋糕與禮物來敲門時的促狹。
“去地鐵站干什么,馬上就停止運營了。”路明非一手扶穩了芬格爾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鼻子,“還有你從哪兒偷來的車?”
手機的信號斷續明滅,像是時刻會被風吹滅的燭火,夏彌仰面,細細的淚痕順著眼角流淌下去,滔天的光火似是被倒映,泛著日落時天際那種逐漸暗淡的漣漪。
夏彌覺得這樣也好,我這樣的東西就該在千年的死亡中忍受千年的黑暗,再在千年的生命里痛飲千年的孤獨。
或許并不是不想,諾諾敏銳地意識到了芬里厄的威嚴覆蓋的范圍,在這個范圍之內王級的東西當然不會受到影響,但不朽者和英靈這種半死侍或者純粹的死侍卻沒有膽量靠近,對真正的王的畏懼纂刻在那些卑賤的東西的骨子里,也纂刻在他們的靈魂中,至少在決出勝負之前,她是安全的。
<divclass="contentadv">只是諾諾的虎口裂開,鮮血像是難以遏制的泉水那樣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煤渣上,濺起小小的水花。
夏彌怎么能和神對抗呢,在神的面前她就像被穿在箭上的鳥兒,已經無路可逃。
“我們在一起吧,”
斯萊普尼爾的腳步暫且停滯了一下,但隨后以相同的速度和頻率向著夏彌走去,奧丁手中那支危險的扭曲長槍挽出一個鋒利的弧度,似乎在無聲地宣判神的死去。
那輛加裝了馬達的老式人力三蹦子一路如入無人之境,金汁飛濺,人群中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等芬格爾走過之后又立刻合攏繼續向著一個方向涌去。
很有些艱難,做了些修改,結果越改越多,這一章在別人那里能當三章來用了。
那確實是一輛三輪,但猛踩踏板在人群里橫沖直撞的那家伙體型彪悍,穿著被一身肌肉撐起來鼓鼓囊囊的格子襯衫,臉上表情同樣驚恐。
狹長而扭曲的影子從人潮的拐角處出現,刺目的光自陰影的上方被投射出來,像是惡鬼挑選食物那樣掃過人群。路明非覺得自己不能再拖了,他小跑起來,色欲的刀柄依舊握在手中,可上半身已經擺出了居合的姿勢。
她全身的神經都在灼痛,腦海深處的虛弱像是被剛才的槍聲撕裂了口子,光明從裂縫中溢出,仿佛熾白色的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