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幾上還留著沾了動物油脂的餐碟,油脂沒有凝固,要知道現在的室外溫度只有十四度。沙發上靠近那杯葡萄酒的位置有輕微的凹陷,這種沙發的材質很好,通常有人坐過之后不會留下痕跡,或者說即便留下了痕跡也會很快消失。
<divclass="contentadv">路明非的眉峰微微一挑,面前的一切都意味著不久前這間總統套房里應該都還是有人在的。
某種威嚴的氣機像是平地升起的驚雷,熾烈的火焰自路明非的雙眼深處緩緩涌出,很快將他的瞳子渲染成璀璨、帶著些赤紅的黃金色澤。
當路明非點燃黃金瞳,這個孤立的空間中便出現了權力的眼,他緩緩地環視四周,如某個出巡的君王在俯瞰自己的國土。
沸騰的龍血被強有力的心臟泵向四肢百骸,無與倫比的力量在每一寸肌肉和每一根骨頭里咆哮著要宣泄。
某一個瞬間,一切都變得清晰了,淡淡的風聲像是被凝固在空氣中,視覺、聽力和嗅覺都在此刻被加強。
路明非的鼻子聳了聳,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柏木香,還有些白檀木的香味,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分明是生機盎然的,卻帶著微微的涼意,像海面吹來的風。
藏在袖管中的色欲貼著手腕的內側滑入手中,短刀被倒提著,刀光如銀,刀身上雕刻復雜的龍文。
有什么人正藏在周圍的黑暗中,他的血統強大到甚至能壓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以避開路明非的感知。
莫非是個小賊?
可什么小賊會心大到入室行竊的時候居然在主人的沙發上開了一瓶十年份的佳釀還有時間醒酒。
路明非輕輕彈了彈色欲的刀身,短劍發出嗡嗡的蜂鳴聲,久久不絕。
這東西是青銅與火之王的造物,出鞘的時候通常都會見血。
緩緩地握住色欲的刀柄,將刀鋒與刀身都夾在腋下,路明非沉默地環顧四周,隱隱凜冽的刀光被完全藏起來了,但他的刀勢卻鋪天蓋地,任何人都在這里的黑暗中無處可藏。
這是藏刀式,并非由學院傳授,而是路明非自己在國內行動的時候從寺廟中研習,右手持刀柄,腋下藏刀,最標準的動作是由身體左面畫弧線至頭頂,再由頭頂畫弧線至身體右面,最后再將將刀停于腋下身后方藏起。
寺廟中的武僧手持環首大刀使用藏刀式,大開大合的同時引而不發,極適合有準備的遭遇戰。
象牙白的窗簾垂落,月光和東京城夜間的光火隱隱透入,那就是唯一的光源,以路明非的目力可以看清房間的角角落落。
客廳里排查之后顯然沒有多少潛在的威脅,路明非目光微凜,眼簾低垂著隱隱遮住了那雙黃金瞳。
屬于他的那間客房緊閉著,路明非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沒有關門,他意識到那位不速之客正藏在自己的房間里。
好啊你個蟊賊居然膽敢羊入虎穴!
路老板大怒,卻沒有驟然發動進攻,他的呼吸直到一只手已經觸及客房的門把依舊平穩,色欲堅如磐石。
猶豫了一下,他把色欲收了起來。房間里的供暖系統顯然仍舊在運作,令人舒適的溫暖空氣從門縫中流淌出來,伴隨著輕微的柏木香。
卡塞爾學院的校規是在沒有遭受致命威脅的時候,不允許對任何人使用能夠致死的武力。路明非通常還是愿意遵守校規的,
門把緩緩轉動,溫暖的氣流爭先恐后地鉆出來,路明非的目光忽然閃動,驟然暴起一腳飛踹,厚達五厘米的實木門砰一聲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