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路明非用自己在三峽和芝加哥的行動告訴了克里斯廷娜這個階級的含金量,不過他們并沒有多少交集。
跺了會兒腳,身上稍微暖和了些,路明非就沖著櫻井雅彥笑了笑,“我忘了帶火。”這家伙臉上的表情真有點囧,克里斯廷娜才意識到他的嘴里還叼著沒有點燃的煙卷。
櫻井雅彥心想自己也挺沒眼力見兒,人家在雪地里站這么久只叼著煙卻不點燃可不就是沒火嘛!
他趕緊摸口袋,居然掏出來一盒防風火柴,取了一支在盒子的一側輕輕劃拉,小小的火苗就跳躍著在幾個人的面前升起。
路明非連忙低了頭,把煙頭湊到櫻井雅彥用雙手環出來的防風空間里去,點燃之后深吸一口,回味片刻才緩緩吐出那縷青白色的煙,同時口中發出低低的贊嘆。
“我剛才一直在觀察鉆井的進度,速度很快,再加上現在的深度已經差不多三百米,我猜那下面應該是無法阻擋金剛石鉆頭的多孔火山巖。”路明非猛著抽了幾口煙,才做出一副緩過勁兒來的表情望向櫻井雅彥,“想來我們很快就要見證赤鬼川中究竟埋藏著怎樣的東西了。”
“這下面也有可能是個沼氣鉆孔,昨天我們在取樣孔里面發現了黑色的富含沼氣的濕潤泥土,所以鉆井機不能長時間高強度工作,因為沼氣回流和瓦斯突出可能會因為高溫的鉆井設備而被引燃,到時候沖天的焰柱會讓東京城中都有清晰可見。”櫻井雅彥說,這時候克里斯廷娜回到辦公桌邊為路明非沖泡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路明非就把那杯咖啡捧在手里,伸手摸摸女孩秀麗的長發。
這樣看來他們確實是情侶,櫻井雅彥略顯尷尬和無措地將視線偏轉向另一邊。
這正是路明非要營造出來的效果,如果克里斯廷娜的身份真的受到懷疑,那以源稚生對他們這支小隊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愷撒。
愷撒是驕傲的雄獅,他不會允許有人染指他的女孩,那么出現在這里的男人就絕不可能是路明非。
龍馬浩一可以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忍者,也可以是喬裝打扮的愷撒,可偏偏不可能是路明非。
“這附近沒有多少村落,所有人都被遷到城里去居住了,也很少會有人再走這條公路,家族就以科學考察的名義花錢把整片林子都租了下來,所以不管我們在這里鬧出什么動靜都不會有人知道。”櫻井雅彥說,“可是如果真的有焰柱從林間升起,大概都等不到第二天東京都政府就要找上門來興師問罪了。”
路明非小口小口地喝著滾燙的咖啡,他還是凝視著正在工作的巨型鉆井機,心中卻并沒有在想赤鬼川中八岐大蛇正緩慢蘇醒的事情。
他在想源稚生和源稚女。
不知道是否又一次被控制了,那個弟弟瘋狂得簡直不像是他本人。
或許赫爾佐格并沒有死去,那天他和諾諾在源氏重工地下的臨時尼伯龍根中見到的只是那只老狐貍用來混淆視聽的無關緊要的尸體,那個從無名港中逃出來的惡鬼還藏在陰影中磨牙吮血,并且喚醒了風間琉璃的人格,讓源稚女徹底墮落成了只知道殺戮的惡魔。
也或許赫爾佐格已經死了,可是源稚女并沒有能夠成功壓制甚至擊敗他身體里那個名為風間琉璃的靈魂,總之惡鬼已經占據了那個山中少年的身體悄無聲息地窺伺人間。
他又想起了烏鴉,這家伙死掉了之后夜叉會很孤獨吧,他們一直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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