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不會傷害你的。”路明非說,他用夾著煙的那只手在自己的手肘處比劃了一下,“在那之前我就會砍斷我的肌腱和骨頭,你們只需要殺死我就夠了。”
諾諾看他不像開玩笑,很認真的想了想。
“算了,我們能不能不要說這么嚴肅的話題,回到那座小城小城卡拉布里亞行么?”她靠在座椅中,像是中倉鼠在啃堅果那樣用自己的門牙去啃那塊巧克力。
“好,師姐你說。”路明非點點頭。
“我去那里的時候是夏天,夏天的卡拉布里亞燥熱,我那時候是用讀書省下來的錢出去的,不能時常去吃那些昂貴的大餐,就去安娜的餐館吃飯。安娜的外孫里昂和孫女薩拉有時間便在那里幫忙。安娜是一個典型的意大利老太太,煙癮大、熱情、急躁。吃得多了,我偶爾會點評安娜做的飯菜,比如意面煮的有些偏軟,提拉米蘇里的甜酒擱的太多。安娜就會生氣地大聲說不該給你做飯,里昂和薩拉就在旁邊夸張地大笑。但當我夸她做得好時,她又會頗為自得地拿出烤好的披薩,以一副算你識相的態度遞給我。”
說到這諾諾笑了笑,她說,“那里的人不怕我,所以我很開心。以前在家里所有人都怕我,連我的兄弟們都畏懼我,因為我是陳先生最優秀的女兒,我享有那個家族所有的權力,連在學校中都沒有人膽敢忤逆我,有個女孩在舞會上大聲跟別人說我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家里人把我放在英國念書是為了防止我回去爭奪家產,我沒當回事,可是第二個星期的第一天我爸爸就給我打了電話,他說陳墨瞳你不應該這么懦弱,人犯了錯就得付出代價,我已經幫你懲罰她了。我問他你做了什么,他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路明非心中微微一寒。
莫非那個女孩被殺死了?
“我猜你肯定以為那個女孩被殺害了。”諾諾眨眨眼,路明非撓了撓頭發。
“英國的法律很健全,而且那地方說到底其實在陳家的勢力范圍之外,他做不到這種事也不想惹麻煩,合理范圍內……他用一大筆資金逼得那個女孩家里的公司破產了,她的父母再也承擔不起高昂的學費,沒有多久就從那所學校中退了學。”
路明非松了口氣。
“以前也有人說我是野種來著。”他說。
“然后呢?”
“我想揍他,可打不過,被揍了一頓。”路明非想了想,
“老師說我惹是生非,讓嬸嬸來學校里給那個孩子的家族道歉,嬸嬸嫌丟人沒來,我就在教室最后面站著聽了兩個星期的課。”
諾諾沉默了,她的鼻子微微有些發酸,終于伸手去摸了摸路明非的頭頂。
這時候車拐過一個路口,面前出現去往四國的指示牌。
路明非心中一動,忽然意識到這條路似乎很熟悉。
他好像……
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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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