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以萬計數以十萬計虛幻的剪影在路明非的面前快進播放,他的耳邊回響著自己的名字,最終連貫成威嚴的呼喚。
“殺死諾頓、殺死芬里厄……雖然只是個謊言,還有不止一次與不知名初代種奧丁的對抗,很多人認為你是千百年來唯一一個有希望帶領人類終結舊時代的theone。”小魔鬼說,他回過頭,那張鱗甲錚錚的小臉上露出居然有些可愛的微笑,“哥哥,面對這樣的你,赫爾佐格是否會畏懼,是否會猶豫,又是否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猶疑?”
路明非一愣,他明白了。
哪有什么邦達列夫,哪有什么對克隆體進行催眠的次聲波錄音,大概連酒德麻衣從橘政宗的辦公室和起居室中得到的那些能夠將路明非指向某個錯誤方向的線索都是赫爾佐格精心策劃的陰謀。
“他甚至在夢中都在暗示自己的身份是克格勃上校邦達列夫。”路明非說。
“他并非是在暗示自己,而是在暗示你們。”路鳴澤聳了聳肩,“通過將上杉家主毫無保留地送到你的身邊,讓你降低對他的警惕,并懷疑當時的橘政宗其實是某個人的傀儡。再用麻衣竊聽到的那種藏著梆子聲的次聲波來對自己進行潛意識層面的催眠,在某個周期的時間里淡化‘赫爾佐格’而強化‘邦達列夫’的自我認知……你看哥哥,你們確實上當了不是嗎?在看到源氏重工地下尼伯龍根中那具面目全非但依舊能認出是赫爾佐格的尸體之后,就連你也開始逐漸認可橘政宗早已經被赫爾佐格身后的那個組織替換這種猜測。”
“他在畏懼我。”
“不,他在敬畏你。”路鳴澤輕笑,
“即便是不可一世的赫爾佐格博士也有這一生都難以跨過的夢魘,你就是他的夢魘,在那份明顯來自未來的任務報告中最終殺死了竊奪白王權力者的人是你啊哥哥,赫爾佐格是個唯物主義者,對龍王的研究也一直從科學的角度展開,可這樣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卻其實堅信宿命的不可違逆,所以他敬畏你,他將你視作……天命所歸。”
“可是如果我沒有讓麻衣姐去監視他呢?那我就不會獲得那張u盤也不會從那張u盤中得到被解析的次聲波,最終在神戰開始之前我一定會殺死橘政宗和王將,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路明非仰望著被定格的灰色的白王,只覺得他如此丑惡又如此卑賤,連臉上猙獰的表情都如小丑般可笑。
“我們和赫爾佐格博士是老對手了,哥哥你對他的了解或許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最深刻的那個人,你覺得他是否能通過那份任務報告推測到彼時的路明非其實是個怯懦而弱小的人這個事實?可這一次的你重振旗鼓,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殺死諾頓的榮譽由你與愷撒共享,而殺死大地與山之王的殊榮則無人與你分潤,博士會怎么想?他早知道你是個先知了,他還知道你想殺死他,想得恨之入骨!”路鳴澤說,
“在過去你和所有人都像是在談論禁忌那樣小心翼翼地敘述著赫爾佐格對龍類的了解,可你們不知道,他真正了解的其實是人性……如果他是你的話,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他一定會做好充足的準備,為此他甚至不介意用一枚白磷燃燒彈將整個源氏重工化為火海把那里的數千人都當做仇敵的陪葬……當然,我們可以大膽地猜測赫爾佐格博士花費了巨量的時間來對你進行研究,這一次真正被他視作對手的人唯有你而已。這樣一來他就會輕而易舉的得到哥哥你的行為模式,從過去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來進行剖析可以發現其實你并非一個為了達成目的能夠不擇手段的人,那么在不確定橘政宗是否是赫爾佐格、并且沒有魄力與整個日本分部撕破臉皮的情況下留給你的手段就只剩下了顯而易見的監視。”
路明非嘆了口氣在路鳴澤的身邊坐下,對小魔鬼所說的一切他都沒有底氣去進行反駁。
他就是這樣的人,雖說下定了決心要去做某些事情,可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為了這些事而去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也不愿意將更多的人卷入危險的風暴。
說來似乎有些偽善,可在另一段時空中的前二十年路明非都只是沒有多少存在感的衰小孩而已。
以前在仕蘭中學念書的時候體育老師是個二十出頭的退役體操運動員,路明非他們班上這位的課時他總是用各種理由來推脫,據小道消息傳聞是在和隔壁班的英語老師約會。趙孟華作為班長就用多媒體顯示屏給班里的同學們放電影。
有一次放托比.馬奎爾的蜘蛛俠,徐巖巖在路明非前座跟孿生兄弟徐磊磊小聲說蜘蛛俠可真是行俠仗義好市民,要是哥們你成了蜘蛛俠想干嘛?徐磊磊就雙手叉腰雙眼放光嘎嘎嘎的怪笑說那還用問當然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旁邊的趙孟華也加入討論說我老爹在美國參加一個慈善晚會的時候見著托比.馬奎爾了,本人比電影里更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