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就把自己的雙手都插到男人的腋下,將頭微微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感受著他身上溫暖的氣息。
“活著真好。”她說,同時抬頭去看身邊男人的眼睛,路明非點點頭微笑,繪梨衣也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從眼角擠出淚來。
“是啊,活著真好。”他說,用另一只手摸摸繪梨衣的臉頰,然后揩掉女孩臉頰上滾落的淚珠子。
步行街的深處大概有個什么年輕人舉辦的活動,人群忽然扔掉手中撐開的傘,傘花滾落一地,所有人都開始高唱圣誕歌,歌聲如同海潮,這個世界都變得鮮活而美麗起來。
這里其實和麗晶酒店背后的辦公樓之間只是隔著一條小巷,可那條小巷就像是天塹一樣橫亙在兩群人之間,那邊的人冷漠無情追求權力追求欲望,凜冬的雪澆不滅他們心中的欲望;而這邊的人像是冬夜里的篝火,火焰隨風而起,火光照亮的地方魑魅魍魎就算以權力為刀槍也劈不開他們的防線。
就像是理想與現實的寫照。
“其實我并不想要什么禮物,我等了很多年,你就是這個世界給我的最好的禮物。”繪梨衣輕聲說,她靠著路明非的肩,“世界很溫柔,讓我們能夠重新相遇。”
路明非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女孩的側臉,心中最深處最堅硬的地方似乎正在被什么東西撬動,某只不安分的小蟲子又一次開始悸動起來。
“我想回家看看。”路明非忽然說,“我們一起……我找不到爸爸媽媽,也許去叔叔家里也算是見家長了。”
繪梨衣把頭從路明非的肩膀上抬起來,她歪歪腦袋,掛在一邊耳朵上上的口罩就晃晃悠悠。
她笑起來的時候像是微凍的冰壺被丟下了石子,水面蕩漾輕柔的漣漪,女孩微微直起身子,輕輕吻在路明非的雙唇上。
只是片刻女孩的唇瓣就離開了,繪梨衣眨眨眼晃晃腦袋,“如果要結婚的話我們還要回日本哦,雖然繪梨衣沒有爸爸媽媽,可是有哥哥啊,這種事情一定要告訴哥哥的。”她一本正經地說。
路明非摸摸自己的嘴唇,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故作鎮定的小臉上飛起的云霞,笑出了聲。
繪梨衣就雙手叉腰氣咬著牙氣鼓鼓地看向路明非。
“好,結婚的話我們就再回東京去見繪梨衣的家長。”路明非重重地點頭。
他不知道越師傅是否還活著,所以不敢將繪梨衣其實并非沒有父親的孩子這個真相告訴女孩,如果一切都已經錯過,那還不如不要徒增傷悲。(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