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由蘇小妍看著從男孩長成為男人的孩子身上那么溫暖,溫暖得和死亡和離別所特有的寒冷完全是兩個極端,他的身體也那么堅硬,安全得像是在這個懷抱中這個世界上一切的哀傷都追不上你。
“阿姨,謝謝你……”路明非嘶啞地說。
蘇小妍捏捏路明非的臉蛋破涕為笑。
“你師兄托人從日本給我帶了信,他說你逃走了,可能死掉了,也可能沒死掉,等他恢復了就去找你,你在哪里他都把你帶回來。”蘇小妍說。
你在哪里他都把你帶回來……
果然是師兄那種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啊。其實想想也能猜到吧,愷撒從不朽者的手中把路明非救下來就等于背叛了家族背叛了學院,而楚子航同樣是他的朋友,沒道理不遭到監視。
就算日本的情況現在還算明朗,蛇崎八家重新掌控了局面,甚至可能把學院的力量重新趕了出去,可諾瑪一定不會再繼續將楚子航納入執行部的體系中,至少在路明非被找到之前是這樣。
師兄現在一定也很艱難,不受信任,可能還沒法和蘇茜姐聯系,也不知道學院對路明非的通緝進程,他只是默默下定決心然后跟蘇小妍承諾說他一定要把路明非帶回來。
路明非無聲地笑笑,他松開蘇小妍緩緩站起來,遙望著遠方燈火通明的cbd,從天上垂下灰白色的帷幕中金色的大廈像是指向天空的劍。
“明非你是個好孩子阿姨相信你,你老實跟阿姨說,你在國外是惹了什么事?鹿先生能擺平嗎?”蘇小妍小心翼翼地問,
“你不要看你鹿叔叔好像只是個沒什么能耐的梳分頭的四眼仔,其實他人脈廣著呢……”
孩子長大了之后比父母都有本事了,所以當你再想去幫助他們的時候又會小心翼翼的維持孩子的自尊,也擔心自己的幫助微不足道。
路明非忽而就釋然了,只是他有點驚訝于蘇阿姨對鹿天銘的評價居然如此一矢中的,對那位在楚子航的生活中很大一部分承擔了父親職責的鹿先生師兄委實說并沒有其他人想象中那么多的惡感,可他也確實跟路明非說起過自己對鹿天銘的第一印象就是戴眼鏡的分頭佬……
也算是很形象了。
“有些事情并非我不愿意告訴您,可僅僅是我來找到你們尋求你們的幫助就已經是將你們置身于危險之中了……總之世界上麻煩事很多,不是每一樣都能靠錢解決的。”路明非沉吟片刻說。
況且連楚子航自己都承認他繼父不過是中國普通富豪,放在國際上影響力別說和加圖索家媲美,怕是想見一面那些整日在弗羅斯特辦公室門口腆著臉要搭上加圖索家族這列快車的銀行家們都成問題。
要是有錢就能把路明非想辦的事辦成了的話,那他還離開日本干嘛,就靠和繪梨衣這層關系財大氣粗的蛇崎八家還能吝嗇了不成?
“可是我回去之后叫秘書把最近兩個月的國際和國內政府通緝人員和名單都進行了匯總查看,沒看到你在那上面。”蘇曉檣眨眨眼,“能被跨國追殺連監控下面都不敢待這么嚴重師兄你一定策劃了針對五角大樓的恐怖襲擊吧,再要么就是倒賣核武器或者發動戰爭罪,可通緝名單上唯一一個叫路明非的家伙是個臺灣人,罪名是在弗羅里達州入室行竊的時候殺死了屋主的黃金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