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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動他了,老板。”蘇恩曦用力裹緊身上的大衣,這樣才能勉強驅散一點點沁進她骨子里的寒意。
給路明非打電話的時候她居然是在一間冰庫中,要知道此時外面的溫度已經達到零下五六度,很難有什么食材會在這種氣候中腐敗變質,可這間冰庫的溫度居然調節到了零下25度。
“我的恩曦干得真棒!”男人的聲音從電話中響起,即使是在這種時候他的語調居然還是輕快的,完全聽不出絲毫對酒德麻衣的關心和擔憂。
可蘇恩曦其實知道她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對老板而言都是很趁手的工具。他那種人對女人沒興趣,但對刀卻很感興趣,而酒德麻衣,就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
電話沒有掛斷,蘇恩曦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為什么,老板,為什么非得由他來做這件事?我們的小白兔難道不應該去完成更重要的任務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頗有些爽朗地笑出了聲音來,“因為能喚醒我的寵物的人只有他啊,此外我們別無他法。”他說。
“懂了。”蘇恩曦點點頭。
她其實并不懂老板在說什么,可她已經習慣了那家伙總是不著調、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雖然有些時候聽來覺得古怪,可最終事情的發展都一次次的證明老板的選擇總是正確的。
手機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蘇恩曦扣下了電話,凝神看向面前石英艙中被潮水般白色霧氣淹沒的女孩。
被凍結在冰層中的果然是酒德麻衣,蘇恩曦并沒有騙路明非,她確實受到了某種很嚴重的傷害。
極端的低溫抑制了古龍血清的活性,而同時古龍血清又不遺余力地在維持酒德麻衣這具身體的機能穩定。
這就是他們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蘇恩曦的血液確實對這種躁動的龍血具有壓制效果,但這種壓制絕非毫無限制的。
酒德麻衣往自己身體里注射的那支古龍血清是從宮本家的那個小姑娘手里拿到的,它被赫爾佐格從極淵下的那位君王尸體中提煉。
那并非四大君王中的某一位,卻也絕對蒞臨于元老院的席位之上,這種等級的古龍當然是蘇恩曦無法壓抑制的存在。
當當當的聲音響起來。
是蘇恩曦在用指節敲擊石英艙的艙蓋。
她慢慢地俯下身子,透過石英艙里的霧氣去看躺在冰層上的酒德麻衣。
她的龍化特征已經逐漸從身體表面褪去了,臉色顯得極蒼白,但即使緊閉著眼面無表情酒德麻衣的美麗中也透著妖一樣的森嚴。
霧氣卷動著露出酒德麻衣赤裸的身體,她的肌膚上仍舊覆蓋著密集的、細小的青色鱗片,安靜地臥在那里像是一件美麗妖異的黑暗藝術品。
咔噠。
子彈上膛的聲音在這間冷庫中回響,蘇恩曦用槍口點了點石英艙的閉合處。
“撐住啊長腿。”她的睫毛下垂,微微顫抖,
“別逼我……殺了你。”(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