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潮汕火鍋之后路明非居然覺得自己身上的肌肉沒那么酸痛了,他把雙手枕在腦袋后面,懶洋洋地沿著淝河左岸向那座修建到中途就廢棄的堤壩蹓跶。
在春季時又會枝繁葉茂的法國梧桐將光禿禿的枝干伸到路的中央,在路明非和媧主的腦袋上交錯,投下柵欄般的影子。
深冬的太陽溫吞吞的像是一枚才出鍋的水煮蛋,陽光落在身上暖意稍稍驅散嚴寒,一陣風吹過來脖子上就又凍得起了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路明非說姐你真厲害,走到哪兒都是vip客戶。
他們在長江路中段一家裝修頗有些奢華的潮汕火鍋就餐,包廂里負責招待的居然是一水兒長腿細腰高開叉旗袍的小妹,還挽著很有些雍容雍容居家小家碧玉的高髻。路明非倒是爛俗,偷摸著撇了兩眼女孩們旗袍開叉的那抹纖白,負責招待的姑娘也不氣惱,只是面若桃花的白了路明非兩眼,掩著嘴低下頭的時候瞳子里像是被塞了兩只螢火蟲那樣微微閃光。
“哪是什么vip客戶啊,只是他們總覺得我獨自外出不安全,就愛安排個儀仗隊保衛科。”媧主嚼著薄荷糖,陽光落在她的臉上把肌膚襯得紅潤喜人。
“姐你真是平易近人,那么大的腕兒出門在外也沒見給自己配個保鏢啥的。”路明非呵呵笑著捧哏,路邊有個鎮叫賣的餛飩鋪子,熱騰騰的白汽從鐵鍋里升起來,三三兩兩看起來還沒從高中畢業的年輕人圍在鋪子旁邊端著紙碗吃得風卷殘云。
媧主跟路明非并肩,瞇著眼睛笑。“跟我配保鏢那不難為人么?到底誰保護誰啊?白給一份工資的虧本行當我可不干。”她說。
倒也確實如此,這個世界上能傷到媧主的人大概也沒有幾個,保鏢這種東西對她來說純粹是雞肋。
“對了我什么時候去昆山?”路明非問。
在進入尼伯龍根主動挑戰奧丁之前路明非把繪梨衣和零托付給媧主,希望她能幫忙照顧好她們。
出于安全和隱秘,媧主把繪梨衣送到了昆山。
那里是周家的勢力范圍核心地區,而周家除了保管有維德佛爾尼爾的五分之一龍骨十字還是這個國家最古老的世家之一,據說他們的老祖宗是媧主親手捏出來的直系后代,最開始姓姬,和軒轅黃帝是同一支,有很強的實力。
此外圣宮濟世會和梅涅克家族的夏洛特.卡塞爾也選擇在昆山與息壤會晤,能更方便路明非接下來的行動。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媧主并沒有告訴路明非,在昆山陽澄湖一帶有一對謫居于此的混血種夫婦,男人叫白商陸而女的叫姜菀之,姜菀之最開始是所羅門圣殿會的人,后來逃了出來,是個a級混血種,她的主家應該是姜家,往上數和周家淵源很深。真正能幫到路明非的則是那個白商陸,中專畢業,前二十年都是普通人,趙旭禎帶一條龍進陽澄湖強搶姜菀之的時候居然給他激活了斷龍臺召喚了言靈.九嬰,展現出很強的血統基礎,最終靠著斷龍臺鎮壓了那條處于巔峰狀態的三代種。
息壤給這哥們做了dna檢測,果然發現他跟現在主營礦業開采生意和國際貿易的白家居然屬于同一支,擺了酒磕了頭上了族譜之后也算是認祖歸宗了。
白家在俄羅斯的生意做得很廣很大,小半個西伯利亞的礦業開采和精煉出售都是他們名下的企業在做。在被收割過一輪之后莫斯科的寡頭們已經很難再給如白家這樣的超級現金池造成什么威脅了。
路明非跟媧主提及過自己腦子里時常出現的某些幻覺以及可能存在于西伯利亞北方的那個無名港。這小祖宗居然真的記在了心里,還準備用白商陸做跳板,幫路明非搭上白家這條線。
有他們在就算去了西伯利亞路明非也算是有娘家人在,不至于被那邊那些淘金的、來自世界各地的賞金獵人或者雇傭兵欺負。
“昆山的事情先不著急,卡塞爾家的那個小姑娘還得過兩天才出發呢。”媧主低頭擺弄手機,“對了你看看,我發了個文件給你。”
路明非從兜里摸出手機,媧主的qq頭像果然在閃爍,他點開一看,是一份文件名稱“111”的word文檔。
“這什么?”
“那個號稱華爾街黑金天鵝的絕色小妹,屁股沒擦干凈啊。”媧主打了個哈欠,“想吃掉蘇氏礦業的野狗可不止你那曖昧對象的三大姑八大姨,把他們搞定沒用,得干掉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