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宗罪呢?你的斷龍臺呢?”
“它們少了些關鍵的東西,我也說不上來那是什么。”媧主說。
等三個人都已經在機艙中坐好了,直升機就轟鳴著拔地而起,因為電力系統癱瘓而陷入黑暗中的城市仿佛一片死去的荒原那樣展現在他們的面前。
此刻在路明非以前看來大得像是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的城市忽然就變得渺小了,暗淡的辰星照耀下那些往日里燈火輝煌的高樓大廈像是一具又一具死去之后仍舊佇立的巨人骨骸,反射著微光的玻璃幕墻則像是一對對空洞無神望向天空的眼睛。
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亮著燈的只有醫院,備用電力系統被緊急啟用第一批受供者就是那些承載了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離合悲歡的矮個子建筑。
閃著警燈的車流在高架路上奔馳,匯成孤單的一條線。
蘇曉檣忽然就意識到也許這是很長時間內自己最后一次再回望這座像是一直以來都活在記憶中的城市了。
從那柄號稱必殺的命運圣槍手中拯救路明非的喜悅以及導致三個世界線同時存在的彷徨都在此刻變淡了,她只是忽然覺得害怕,于是就裹緊了大衣,大衣下面纖細玲瓏的身子微微顫抖。
路明非很自然地伸手攬住蘇曉檣的肩膀,經歷了真多事情他怎么還不可能還不知道小天女的心思?
況且他們原本就早已經把話說開,只是路明非一直還不愿意捅破那最后的一層窗戶紙。
在這個寒冷的初春,蘇曉檣就這么毫無防備地踏上了混血種的舞臺,這個世界都因為那位慷慨王者的饋贈而向她低頭,但她只覺得被身邊的人擁抱著……這種感覺很好。
“我們去哪里?”機師從前面的艙門探出腦袋。
媧主瞥了一眼路明非和蘇曉檣,猶豫了片刻:“出城,往昆山的方向。”
乘坐直升飛機跨越幾百公里的距離不太現實,最好的選擇還是先離開合肥再在城外換乘其他的交通工具。
他們沿著出城的高速路飛行,一條蜿蜒的河流與高速路并排,路的兩邊都是農田,現在正是嚴寒的時節,白天也沒有人在勞作,農田中也就光禿禿的一片,只剩下那些在寒風中飄揚的楊柳枝干在嘩啦啦的響。
“你在卡塞爾學院念書的時候上的是什么課?和我們一樣嗎?”蘇曉檣忽然抬頭問路明非。
路明非愣了一下:“我們沒有政治課,對數學的要求也并不高,小語種考級還包含拉丁文和如尼文,實戰課、煉金理論基礎還有魔動齒輪繪圖這一類學科要多一些。”
“混血種的體能遠勝過普通人,所以你們也不會再進行那些普通人的運動,比如籃球、足球或者羽毛球對嗎?”蘇曉檣問。
路明非想了想,點頭:“我在學院中只看到一個籃球場,大家更喜歡無保護潛泳和帆船這一類運動,攀巖的熱度也一直居高不下。”
事實上即便只有一個籃球場路明非也很少看到有人在那里面打球,更多時候只有楚子航一人在練習灌籃。
“所以這就是我們漸行漸遠的原因嗎?”蘇曉檣低聲喃喃,“再也沒有共同的話題,甚至從物種上都被分成了兩類。”(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