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都是些面孔不同的年輕人隨我一同踏上向東的旅程,巨量的資金會消失在莫斯科的市場上,就像是某個吞噬金錢的怪獸端坐在那片平原的某個王座上等著我們的上供……事實上也沒有差別,我們每一年都會在西伯利亞的某座城市中交易時間這種東西,外界看到的那些年輕人其實真正的身份都是他們的祖輩。他們只不過是返老還童的老人罷了,再次踏上東行的路只是因為從神的手中購買的時間已經消耗殆盡,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煥發新的生命。”
這是個匪夷所思的故事,連零也不愿意相信。
時間確實凝滯在她的身體里,可她自己知道那是因為什么,這是難以復刻的奇跡,也是其他人無法得到的殊榮,連昂熱那種和魔鬼交易的人都在不斷的衰老,只不過是衰老的身體中仍舊在煥發出新的活力。
“您和路先生曾經是卡塞爾學院的核心成員,羅曼諾夫家族也是掌握著辛迪加的龐然大物……我認識很多在莫斯科叱咤風云的大人物,他們也愿意成為我的保護傘,因為我每年都會花費數億美金來做為我的保護費,他們中還有一部分是曾經從我手中購買過時間的顧客……可我猜以您的手段不難查出實際上我的個人賬號中并沒有多少真正能夠被我自己調用的流動資金。”布寧自嘲地笑笑,
“權貴圈子里震耳欲聾的亞歷山大.布寧其實只不過是被某個大人物推上前臺的傀儡,這很可笑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其實你在為另一個人工作。”零皺眉。
“這正是即便時間在我手中被負責售賣,可我自己卻永遠都無法得到它們的原因。”布寧點頭。
“我對你的說法仍舊持懷疑態度。”零并不動搖。
“那就讓我展示給您看看吧。”布寧排開箱子的鎖扣,按下某個機關,那東西的內部居然傳出齒輪轉動的聲音,片刻后隨著啪嗒一聲箱子被緩緩打開了。
它開啟的時候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聲,轉輪部分的銹噗噗地落在了那張看起來已經有兩百年歷史的樺樹桌上。
零緊緊的盯著那個箱子豁開的缺口中漆黑的空間,仿佛能察覺到有一雙充斥著暴虐與猙獰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一雙蒼老得像是枯枝一般的手豁的掀開了箱子的箱蓋,隨后把那里面的東西拎了出來。
那居然是一個密封的石英罐子,大概原本被放置在極寒的環境中,罐子的表面密布著厚厚的冰霜。
零將一只手緩緩伸進自己那件藏青色大衣的下擺,她從沒有不帶武器出門的習慣,一把格洛克手槍此時正處在隨時可以發射出狀態被固定在這件大衣的下擺處。
似乎是沒有看到零的動作,抹去石英罐子表面的冰霜之后布寧將這東西遞到皇女殿下的面前。
罐子里是某種透明的液體,液體的中央黃綠色的軟體動物處在惰性的狀態緩緩蠕動,那是一只大得有些可怕的水蛭。
可偏偏這只水蛭又被暗金色和藍銀色的鏈子緩緩纏住,鏈子的終端連接著石英罐子的每一個角落,仿佛一個專門用來關押這只蟲子的牢籠。
在看到這蟲子的一瞬間,零就相信了布寧說的話。
言靈.鏡瞳在瞬間被激活,水蛭的結構仿佛切片,被細致而血腥地展現在零的眼中。
可真正引起她注意的絕非這東西那全無特點的軟體組織,而是被儲存在它身體里的那些液體。
像是血液又像是某種細胞提取液,換成另一種說法,那是血清。
一條龍的血清,一條尊貴的初代中的血清。
從黑蛇的身體里被提煉出來的……強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