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殿下沒有猶豫,把小臉埋進路明非胸膛,輕輕抱了抱他。
路明非飛快在女孩的額頭啄了一口,也不管皇女殿下素冷的臉頰上朝霞似的攀上一抹微紅,揮揮手轉身離開,片刻后就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楚子航冷冷地看了一眼路明非的背影,又看了眼零,最終什么都沒說,轉身回了剛才那節車廂。
酒德麻衣還處在昏迷狀態,不過她身上的龍化現象正在漸漸平復。
這是因為路明非將那口和她一起來到維爾霍揚斯克的箱子放在了火車的尾部,遠離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那口箱子中果然裝著酒德麻衣和蘇恩曦從北冰洋上帶回來的黑王骨血。
一份全新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線的黑王骨血。
伊美爾號挫敗群蛇的襲擊之后酒德麻衣潛入那條破冰船里找到了這東西。
夏彌在見到它的瞬間就已經感受到靈魂深處的悸動了。
但她還需要調整一小段時間,接著就可以進行結繭重生的過程。
——這里還不算是徹底進入極寒之地,地面上雖然已經看不到植被了,積雪的下面卻還是有頑強的苔蘚和地衣。
路明非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只覺得天茫茫地茫茫,四面八方都是蒼白的一片。
好在他帶了雪橇,走到下坡路的時候能提升不少速度。
gps定位系統是沒有辦法使用的,路明非絲毫不懷疑只要他敢點開那東西立刻就會被學院的智能秘書進行定位,羅盤上的指針始終穩定地指向一個方向。
無塵之地幫助他抵御嚴酷的氣候,狂風和飛雪都無法觸及,夏彌百無聊賴地晃著腳,發梢的末端隨著路明非的前進而搖擺。
“師兄你小心點,我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她說。
路明非點點頭,伸手拍了拍背后的七宗罪,“我帶著家伙,奧丁也拿我沒轍。”他說。
這倒是實話,有耶夢加得的權柄能洞悉世間萬物的弱點,因為君王的冠位言靈對他幾乎無效,再加上被鍛造就是為了刺王殺駕的七宗罪,哪怕奧丁破釜沉舟不惜讓諸神黃昏提前降臨也要吞噬其他幾位龍王的權柄,他也自信能支撐到至少前往北京地鐵尼伯龍根和息壤打開,芬里厄與媧主聯袂而來。
三個龍王級別的戰力都能單刷白王了,奧丁再強能強過那位上古時期的大祭司?
“還記得聯合國發布的板塊變動預警么?我總覺得那不是什么自然災害。”夏彌撅著嘴,托腮,作冥思苦想狀。
“蘇醒的時候會引發地殼變動甚至導致海底火山噴發和超大型地震的應該只有大地與山之王吧?你現在是這么個狀態,而芬里厄還在家里睡大覺,就算是龍王蘇醒也沒道理造成這么大動靜。”路明非聳聳肩,對此不以為然。
話雖如此,他心里也有隱隱有些猜測,此時此刻自己的行動正在逐漸成為風暴匯聚的眼,這個世界上有權力的有力量的都在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我覺得其實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再過一小段時間我就能將核重新注入到繭里面,孕育出生新的身體。”夏彌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伸手抱住路明非的腦袋,“憋壞了吧?”
“很想你。”路明非蹭蹭無法碰到任何觸感的女孩手掌。
“幸好有你,師兄。”夏彌輕聲說。
路明非心中微動,想起很多年前在仕蘭中學與夏彌的初遇。
那是個陽光微醺的下午,女孩的眼睛里跳躍著光影。
而現在他們跋涉在方圓千里不見人煙的西伯利亞凍土層上,狂風暴雪都被阻攔在無塵之地的領域之外,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其他的都被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