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白盯著此人端正儒雅的面貌,眼睛微瞇,大感意外。
沒想到此人竟然坦誠到了這種地步,而且目光長遠。
得知有新配方,最先考慮的不是利益,而是商戰!
這才是長期合作該有的意識嘛。
“這個事情我也想到了,但不是很周全,不知掌柜有何見教?”陸知白饒有興致的問道。
人家要是出于種種顧慮,不想合作,他也不會強求。
劉文軒看了看他,再低頭看罐子中的白糖,沉吟片刻,說道:
“機會上門,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商場如戰場,爭斗從來都是在所難免的。”
劉文軒注視著陸知白的眼睛,解釋道:“小兄弟,做生意,如果沒有深厚背景,想要干得長久,就只能,有錢大家一起賺。”
他搖了搖頭:“如果你這提純技藝表現出色,那遲早是捂不住的……”
陸知白只是聽著,輕輕點頭,微笑,不急著發表評論。
劉文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小兄弟或許覺得劉某膽小如鼠,但在這一行做久了,各種秘聞聽了不少……為了一張秘方,殺人滅口的事不在少數……”
更何況,這里是京城,許多商人背后都是朝中有人。
陸知白終于開口了:“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很理解。”
實話說,眼前這人有點對他胃口。
很坦誠,又聰明,又謹慎,目光長遠,有一種說不出的人格魅力。
陸知白又笑盈盈的說:“還有一件事。價格太高了,終究只有少數人買得起,但他們一年又能吃多少呢?”
“生產糖的商家越多,產品總量越多,價格會相應的下跌,但市場就會越大,總的來說,是有更多賺頭。”
“不過我建議,根據提純的程度進行產品分類,來滿足各個階層的需求。”
劉文軒聽了,目光大亮,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傾,激動與欣賞簡直要溢出來:“高論!小友可真是大才!!”
“我只想到商人之間會起紛爭,卻沒想到,還可以讓更多人買得起糖……”
陸知白謙虛道:“老兄只是當局者迷。物以稀為貴,做生意的人,誰會希望物不稀呢?”
兩人互相之間,都頗有幾分欣賞,少不了又要商業互吹幾句。
陸知白不愿耽誤時間,坦誠說道:“劉大哥,實不相瞞,我這兩天急著用錢,不然也不會拿出這方子……”
劉文軒表現很大氣,都不問配方的詳情,直接問道:“你需要多少?”
陸知白想了想,感覺很茫然,索性請教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想要下聘禮,按照這里的規矩,最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什么規格比較合適?”
聽到是要下聘,劉文軒便露出過來人的微妙笑容:
“恭喜小兄弟了,不過這面子,是因人而異的,要看女方的情況。”
陸知白有些拿不定主意:“大概就像……那個招親的祝家,你知道吧?”
劉文軒目光一凝,打量他一瞬,而后撫掌大笑起來:
“我聽說今日有一個俊俏郎君進了祝家,大家都說驚為天人,原來是小友你啊!果然,果然!”
被這么一夸,陸知白臉上頓時紅了。
尷尬,沒想到八卦能傳這么快。
他輕咳一聲:“我只是去試試,人家挑得很,還不知道怎么樣呢,或許成一個笑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