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他是心病!傳朕旨意,令他速來上值,若年老多病,不能勝任,便致仕去吧!”
他也知道胡惟庸心懷不滿,那又怎么樣?
敢在他面前拿喬作態?
他要收拾胡惟庸,有一萬種方法。
唯一的問題是,現在罪名還不夠大,網里的魚還不夠多。
……
旨意傳至胡府。
胡惟庸的幕僚憂心如焚,急道:“相爺,此番如何是好?這是陽謀啊!”
胡惟庸面色陰沉,恨恨道:“朱重八要逼我入絕境!”
朱元璋逼他退休,等于是剝奪他的權柄!
他當然不可能退休。
但也不能直接就去上值。
那豈不是顯得之前的稱病,像個笑話?
于是。
胡家的人大肆延請名醫,來為胡惟庸診治。
這道旨意,也隨后傳了出去。
一些大臣聞此消息,也是急了。
他們私下聚首商議。
“胡大人萬不可致仕!若無他在朝,吾等于朝中便失一強援,心里沒有底了。”
“正是,吾等當設法為胡大人求情。”
“胡公剛死兒子,陛下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于是,他們紛紛上疏,為胡惟庸求情。
“陛下,胡大人為朝廷殫精竭慮,此次或是哀傷過度,病勢沉重,一時難以起身,還望陛下寬宥。”
朱元璋將這些求情奏疏扔在一起,冷哼一聲:
“一群糊涂東西,他們都是一伙的!”
面上雖有怒意,朱元璋隨后又冷笑起來。
次日。
天青青兮欲雨。
秋風蕭瑟。
胡惟庸拖著病軀上朝。
他強撐出一副羸弱之態,躬身行禮道:“陛下,老臣實是病體難支,還望陛下恕罪。”
朱元璋冷眼相看,道:
“胡相國可是朕的左膀右臂,萬不能倒下了。”
話是如此,但眼神冰冷得可怕。
胡惟庸唯唯諾諾地應著,心中卻已恨意滔天。
朱元璋再三逼迫他,絕情絕義。
只因為,坐在那張金色的椅子上,就如此了不起嗎?
他不想再被朱元璋壓在頭上!
他要成為至高無上的那個人!
歸府之后,胡惟庸悄然召集心腹,籌謀大事。
接下來的幾天。
胡家來來往往的人少了一些。
但機密的信件,卻是馬不停蹄,以各種方式偽裝,傳向四面八方……
經過十多年的苦心經營,胡惟庸的人際關系網巨大得可怕。
他如同一頭大蜘蛛一般,穩坐巨網的中心,發號施令,暗中調遣……
……
一天深夜。
李宅。
李存義急匆匆而來,熱切的說了一些事。
又慫恿道:“兄長,胡相已經謀劃多年!
他若成事,以淮西之地盡許兄長,可比現在強多了……”
李善長臉上吃驚之色已經淡去,皺起眉頭。
他聲音沙啞而疲憊,嘆了口氣,勸道:
“你是我的親弟弟,我奉勸你一句,此事非同小可,李家萬不能參與!”
李存義卻是搖頭道:
“我與他相交莫逆,已經認識幾十年了,又有兒女姻親,別無選擇!”
他的兒子,是胡惟庸的侄婿。
李善長悲哀的望著他,只是搖頭。
李存義又勸道:
“哥啊,胡惟庸是你引薦、提拔的,你以為你可以脫得了干系嗎?!”
李善長閉了閉眼,氣息微微有些粗重。
李存義又熱切的抓住李善長的肩膀,勸說:
“大哥,您可是百官之首,資歷最長,德高望重者,莫過于您。
憑您智計威望,和胡相國珠聯璧合,大業必成!”
李善長甩開他的手,喘著氣,怒道:
“糊涂!你這是要把全家置于險地!可惜我老了,管不了你們了……”
李存義瞪大眼,激動道:“難道咱就這么任人宰割?您甘心嗎?”
李善長嘆氣,無奈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