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身子沉重,卻也需適度活動,以免生產時無力。
接下來一些天。
陸知白又前往棲霞一趟,令鐵匠打造產鉗。
聽聞此物僅用于難產時,只因使用起來大人小孩皆痛苦萬分。有的娃兒腦袋甚至會被夾扁。
陸知白雖有所準備,卻仍期望大家都用不上為好。
即便如此,這東西仍需量產,為接生婆配備,給難產的孕婦留存一線希望。
陸知白攜十把產鉗來到棲霞女校。
如今,那些媒婆、接生婆等婆子皆以在此處授業為榮,招收聰慧大膽的年輕婦女做徒弟。
盡管略感尷尬,陸知白仍為眾人講解產鉗的消毒與用法。
接生婆們面面相覷,有些人目光怪異地看著陸知白,卻也不敢多言。
陸知白自覺尷尬,講解完畢,便昂首闊步地溜了溜了。
……
夏日的午后,驕陽似火,熾熱光芒籠罩著棲霞的大街小巷。
村子里,一間簡陋的民居內,許阿桂無力地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著。
汗水如注,濕透了她的周身。她面色蒼白如紙,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無助。
接生婆在旁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她使盡渾身解數,從凌晨一直忙活到中午,可孩子依舊未能順利降生。
“這可如何是好啊?”
接生婆急得直跺腳。
最終,她跑回棲霞女校,向其他婆子求助。
女校的接生系中,眾人正在研究那新奇的工具——產鉗。
得知有人難產,女校里所有空閑的接生婆一同前往,正好借此機會試用產鉗。
那婦女的家人,見竟來了如此多的接生婆,愈發慌亂,幾乎要哭出聲來。
產房里,眾多婆子忙得不可開交。
終于!
隨著一聲清脆的啼哭,一個孩子呱呱墜地。
一個眼尖的接生婆高呼:
“還沒生完呢!”
眾人趕忙繼續,緊接著,又是兩聲啼哭接連響起。
一位接生婆激動地大聲呼喊:
“三胞胎,都是帶把兒的,都安好!”
所有接生婆皆興奮不已,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
“此乃天大的好事啊。”
“這是祥瑞之兆啊!”
“定然是沾了廣智侯的喜氣,方能一產三男。”
許阿桂聽聞,身心驟然放松,臉上綻放出虛弱卻幸福的笑容。
接生婆們一邊忙著剪臍帶、包孩子,一邊喋喋不休:
“這產鉗當真好用,竟能讓難產的孩子順利出生!”
“實乃救命的寶貝啊!”
“倘若早些有這物件,老李家的二媳婦兒或許就不會……”
“呸呸呸,改日再談這個,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
婦人的婆婆走進來,看到襁褓中的三個小孫子,高興壞了。
可望著滿屋子的接生婆,又為賞錢犯了愁。
這賞錢究竟該如何給呀!
雖說將難產化為喜事,但她們畢竟借此孕婦試驗了產鉗。
張桃花既是媒婆,也是接生婆,笑著說道:
“待孩子滿月之時,請我們吃頓酒,也就罷了。
要謝還是得謝侯爺,若不是他發明了這產鉗,今天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
另一位接生婆接話道:
“就是,侯爺在女校放了兩支人參,專給孕婦生產之用。
若不是阿桂口中含著參片,還不知能支撐到何時呢。”
許家人念及陸知白的種種善舉,都是熱淚長流。
許婆婆擦著眼淚說道:
“下月初一,我定要去棲霞寺中,為侯爺和公主立長生牌位……”
張桃花似是想起什么,驚嘆一聲:
“哎呀,阿桂這下,豈不是有了七個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