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陸知白很關心朱雄英的病情,他或許也不會留下,因為宮里有太醫。
陸知白問道:
“皇孫回憶一下,這半個月以來,可有接觸過什么生病的人?”
朱雄英想了一想,搖頭。
朱橚又問:
“有沒有去過有病人的地方呢?”
朱雄英還是搖頭,說:
“我平時都在坤寧宮中,接觸的也都是這些宮人,沒有什么特別的呀~”
陸知白只好說:
“沒事,只要生了病,必定是有痕跡的。讓專業的人去查。”
叮囑朱雄英好好吃藥,不要劇烈運動,陸知白與朱橚便離開皇宮。
先到醫學研究所去,洗澡消毒,然后各回各家。
……
當天晚上。
陸知白正要睡覺。
陸清嶸躺在他的胳肢窩里,已經睡熟了。
小廝李默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外,輕聲說:
“少爺~西安那邊來了一個人,想要見您……”
陸知白困意頓時消了大半:“西安?”
他坐起來,出去,嘀咕著:
“我在西安那邊,也沒啥人脈吧……”
朱長樂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談話。
陸知白問:“那人呢?”
李默道:“還在門外候著呢,鬼鬼祟祟的,躲在石獅子后頭。”
陸知白問:“你去瞧過了嗎?”
李默說:“不錯,那人不肯說自己打哪兒來,不知在哪打聽到少爺從倭國回南京了,又問秦王回來沒有……”
陸知白暗暗吸了一口氣,問:
“他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征,比較特別?”
李默想了一想:
“特別邋遢!像個叫花子……
身上還有一股尿騷味兒,哎喲……”
陸知白點頭道:
“那就對了,就是秦王府的宮人!”
李默詫異了:
“啊?千里迢迢的,跑到京師干嘛?”
陸知白不與他說,吩咐說:
“不能讓他進來!但他遠道而來,也不容易,你去安排他在外的食宿。
別問他什么,只告訴他,想辦的事,早朝之后直接去辦,不要怕。對了,別換衣服。”
李默似懂非懂的領命而去。
陸知白回房。
朱長樂好奇問道:
“二哥府上來了人?還很狼狽,顯然不是正式來辦事的……”
她想了一想,又說:
“那就是偷跑來的……有什么事需要偷偷來呢,還問二哥回來沒有……”
朱長樂恍然大悟:
“需要躲著二哥,那就是對二哥不利的事……我曉得了,他是來找父皇告狀的!”
陸知白忍俊不禁:
“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瞧著,你好像還變聰明了些~”
朱長樂笑道:“寒暑漫漫,只好多讀些史書,打發光陰……”
陸知白笑道:“我說錯啦,我家娘子,本來就很聰明~~”
……
第二天上午。
陸知白和朱橚一起,勾肩搭背的又進宮去看望皇孫。
反正老朱好像默許了他來看朱雄英,出來做其他的大概就不行了。
大概早上八點多,天光早已大亮。
朱元璋已經在武英殿埋頭批奏疏了。
忽然。
“咚咚咚!”
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
朱元璋眉頭一皺,抬起頭來,回想了片刻,終于想起這聲音從何而來。
“聞登鼓!”
他雙眸中,冷厲幽光一閃而過。
卻也不急,聞登鼓既響,很快就會見到敲鼓的人。
午門外。
豎立著一面大鼓。
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手持鼓槌,周身微微顫抖,卻仍盡力敲響大鼓。
這就是聞登鼓。
古已有之。
古時流程極復雜,當事人向各地轉運司、提刑司求告無門,窮盡手段,才能來擊鼓。
而且也無法面圣,由鼓院受理。
洪武元年,就在午門外設了一面聞登鼓。
朱元璋偏與其他皇帝不一樣,擊鼓規矩寬松。
只要有重大冤情或機密,都可來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