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月初九考到二月十八。
因這次參加人數少些,再加上采用了明確打分的制度,十來天就閱完試卷。
二月底就張榜公布成績。
當考生們在考場苦思冥想時,陸知白正在棲霞快樂玩耍。
二月晴日,春和景明。
惠風輕拂,暢然宜人。
桃花灼灼盛放,微風過處,花枝款擺。
一塊方方正正的標準農田,四周人山人海,還有人不斷趕來湊熱鬧。
沒錯,拖拉機終于研制成功,今天在棲霞嘗試使用!
機械學院的一個工匠,站在拖拉機的踏板上,兩手扶著把手,神色緊張的開始了試驗。
盡管不會咆哮的拖拉機是沒有靈魂的,但總比沒有強。
那扇葉式的鐵輪子,很是堅固,緩緩轉動著,在泥土里穩定前行。
后面拉著的寬犁,深深插入土地中。
隨著拖拉機穩步前行,黑褐色的土地如波浪般翻滾,一道道整齊的犁溝逐漸延伸向遠方。
眼見這車的力量竟如此驚人,拉這么大的犁都輕而易舉。
圍觀的人們開始交頭接耳,驚嘆之聲不絕于耳。
“這機器可真是厲害,比咱以前用牛拉犁快多了!”
“是啊,侯爺他們研制出來的,指定厲害啊……”
今日,陸知白特意帶了朱長樂、陸清嶸,連同新老學生等人,一同前來觀看拖拉機。
他心底,著實是想讓眾人開開眼界,順帶小小炫耀一番。
一家人于人群稀落處站定,身旁護衛林立。
陸清嶸雖未言語,目光卻緊緊鎖住那鋼鐵巨物,一刻未曾移開。
朱長樂亦是專注凝視,驚嘆之語,不時脫口而出。
陸知白望著那耕田成效,心中滿是自得。
這拖拉機,相較耕牛,確實勝出幾分。
牛雖能耕田,卻并非人人可駕馭。
既要時刻留意,調整牛的行進方向。
又得穩穩扶住犁具,以防歪斜。
故而,為求高效,常需兩人協作。
但拖拉機就簡便許多,僅需把控機頭方向即可。
因為犁與拖拉機緊密相連。
而且,這拖拉機所用之犁頗為獨特。
普通犁具僅有單個,而它卻是將三個犁焊接一體。
寬度大增,效率自然大幅提升。
通常,一頭牛耕一畝地,約莫需一兩個時辰。
可這拖拉機,僅僅半個時辰便已完工。
此次乃首次試驗,只因擔心在眾人面前出丑,特意放慢速度,以防意外。
即便如此,眾人依舊驚嘆連連。
不少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一旁,有位身著綢緞的地主,滿心好奇。
欲靠近陸知白,卻被護衛攔下。
他心急如焚,高聲喊道:“侯爺,這東西作價幾何?作價幾何啊?”
此時的陸知白,正逗弄著妻兒,哪聽得見這呼喊。
急得那地主直跺腳,抓耳撓腮的。
另有幾位富商,眼睛瞪得滾圓,迸射出精光,仿若瞧見了一座金山。
他們迫不及待想知曉此物價格,到底怎么合作,連連向學生或工匠打探。
然而,此事旁人著實無法做主。
此刻,陸知白滿心皆為機械之趣,沒有半分心思想著生意。
他朝機械學院的演示人員喊道:“你下來,讓我試試!”
那人依言,用隔板隔開炭火,火勢漸弱。
車速也隨之減緩,緩緩駛向陸知白。
陸知白大步上前,站定操作位置。
朱長樂不禁叮囑:“你小心些。”
陸知白笑著回應:“放心,我熟練得很。”
言罷,他熟練地拉開隔板,踩了兩腳小風箱。
爐火瞬間旺起,拖拉機再度歡快前行。
圍觀人群見狀,紛紛瞪大眼睛,滿臉皆是難以置信。
就連一些學生也來了興致,大聲起哄。
陸知白哈哈一笑,操控著拖拉機,駛向旁邊田地。
他與示范的路線不同。
工匠是往返犁地。
他卻畫起回字形,越往里越小。
駕駛拖拉機直角拐彎,頗具挑戰。
早拐,則有地未犁到,晚拐又可能轉不過來。
但這對陸知白而言,并非難事。
他高聲喊道:
“見識一下什么叫科目二科目三一把過!”
他繞著試驗田先犁了一圈,引得越來越多人聚攏圍觀。
眾人議論紛紛:
“真稀罕,侯爺竟親自下地耕田!”
一位老漢笑得露出一口黃牙,附和道:
“是啊,俺們村地主一輩子沒下過地,更別說侯爺了。”
一個年輕人滿臉驕傲:
“我們侯爺自然與旁人不同。”
眾人原以為陸知白只是做做樣子,試一下便罷。
沒想到他竟動真格,繼續耕下去。
朱長樂望著他在田野中開著大機器馳騁,不禁笑出聲來。
今日出門,她蒙著面紗,若非如此,也不敢笑得太大聲。
周圍幾十丈內并無外人,朱長樂越看陸知白越覺有趣。
因為陸知白從她面前經過,還擺手詢問:
“怎么樣?為夫帥不帥?”
第三次經過時,陸知白得意高呼:
“我想起來了!鄧姑姑,記得畫一幅《駙馬春耕圖》,記錄我的英姿!
再多印幾份,給四哥他們看看!”
鄧姑姑:“……”
朱長樂聽了,扶著鄧姑姑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笑了出來:“他怎么這么逗啊……”</p>